“重卡……”卡西亚回想着自己的记忆，那是军部学校第一次执行外出任务，和阿托环他们在停车场分开，去往自己所在的那一辆重卡。
“我记得自己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卡西亚说，“重卡的车厢很大，但里面除了二十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就什么都没有。后来才知道，准备重卡，本就是为了装下足量的物质装备。因为学校本身对这些准备没有任何限制。不过，那时的我们肯定不会去准备的。”
卡拉对卡西亚的话深有体会，因为同一辆重卡内的人，都是这样做的。不是简装出行，就是带着尽可能趁手且轻量化的武器，不给自身造成负重的负担。
“对啊，就是那一次，也只有那一次，不是吗？我们唯一组队进行的任务。”卡拉话语里的声音似乎在说，这还能想想才说出口吗，不是应该一下子就想到吗？
“要猜猜吗？不仅仅是我，也可以猜猜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或者，在你没有来到前，其他人是否有说些什么。”卡拉似乎热衷类似的小游戏。
卡西亚没有拒绝，反而是在卡拉的话语中放松下来，思绪跟随着转动。有连接精神体，凭借此刻的思考速度、以及各类经验，去揣测当时组员的想法，不会困难。
“其他人……大概会因为我迟迟没有抵达，而抱怨几句吧。第一次外出任务，军部学校一直以来的损耗率是绝对吓不到他们的，也不会有任何的提醒作用，只会让我们更加兴奋。毕竟，我们都是军部学校的学生，整个帝国内部，都能看做佼佼者。虽然，那个时候的我不是，算是一个特例，我想。”
卡西亚不忘加上自己对自己的评价，“然后是卡拉你的看法……一个呆呆的学生？肯定是那种一到任务执行地，就活不过第一天的人。嗯，一个靠着关系进来军部学校的人，什么都不懂，会很快变成地下水道内的尸体……”
没有好的评价，卡西亚本身也不认为最开始的自己有什么特殊地方。自己肯定了解自己，那时的卡西亚就是那样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去到军部学校，甚至还会为每个月过万的圣币补贴而高兴很久很久。
那时，他完全不知道对于其他的学生而言，金钱反而是最不被在意的事物。都在寻求大家族、大势力当中的成员，努力结成盟友。或是利用军部学校的资源，尽快加强自身。
不过，其中也有其他人都不缺少钱的原因在。
卡西亚说着，看向卡拉偏着脑袋看自己的那张脸，“总之，肯定不会是好的评价，应该是这样吧？可能没有那么呆，但绝对不会说‘这个看似没有迟到、但实际已经迟到的人，应该是一个强大的学生’。我记得自己的综合成绩排名并不高。”
“猜对一半！”卡拉嘴角有笑意，卡西亚一脸果然会是这样的表情。
“真的就是一个呆呆的人，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身上也充满一股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然感。”
“我想反驳一下。”卡西亚提出申请。
“驳回！”卡拉不给丝毫的机会，“不过，因为谨慎和小心，那时我还在想，这个满身天然感的呆呆的男生，不会是装作这样子的吧？如果实际情况，是类似的第一印象都是表演出来的，那这个男生肯定会是一个强大的学生。”
“哈哈哈……”卡西亚不禁笑起来，“谢谢。”他很诚恳地表示感谢，“真诚是值得赞扬与肯定的。我那时就是那个样子，满脑子都是理论知识。”
“可惜啊。”卡拉满是遗憾地说，“没有想到真是一个呆呆的人。”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但其实没有失望。”卡拉很认真的说，“你身上有我们缺少的东西，那是我们很早就失去了的事物，不可能找回来了。”
“况且，你过后的改变，以及任务中发生的好多事情，不都证实了你只是看上去天然而已。”
“都是被迫的，无论是因为你，还是因为同在一个队伍中的利先生。”卡西亚叹息一声，“经历过第一次外出任务后，其实自己也感觉到自己改变了很多。毕竟第一次任务，明面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都成为了尸体。”
“原本以为是一个没有任何痕迹的计划，可最后还是被家族发现了。”卡拉这时拿过卡西亚放下的那颗子弹，“如果不被发现，你说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卡拉用手指转着那颗十几厘米长的狙击枪子弹，“那时就能顺顺利利的在马诺马边缘地域见面，也能安然地离开，不存在任何危险。过后，也能很安心地去黑暗世界里了，做赏金猎人也好，接一些手术者的安保工作等等。等到你毕业了，或许还能把你拉过来做队友，一同开个小公司，然后一点点壮大，并找到更多的盟友之类的。”
“可是，那时我们都不知道脑袋中有电规管存在。”卡西亚思考卡拉所说的可能性，满是开心的神色，但随后带着遗憾开口。
“对啊，差一点忘了这个东西。”卡拉因为自己思考上的疏忽而笑了笑，“不过，不被发现是主动逃离家族，以我的身份，还不用他们去利用电规管寻找吧？”
没有在意这件事，卡拉接着说，“本以为在马诺马边缘位置，会是我们当时的最后一次见面。不过，实际上的最后一次却是在车站等候大厅里。”
“那时也没有见到吗？”卡西亚说，“我那时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张‘你没事’的纸条。”
那是不好的回忆，卡拉点了点头，“差一点就见到被捆着的、装在袋子里的、满身是血的你了。但幸而没有看见，在飞空艇上见过一次，不想再看见第二次。并且两次里，都有我的原因在。”
“过后，便是有其他人出现，奇拉安第家族的成员，最终救下我和普诺斯他们，并完全解决掉了我和梅瑞迪斯家族间的问题。”
“然后，就是后来不久，因为你的关系，也是因为艾琳诺小姐的关系吧，我和普诺斯去了阿瓦隆机构一小段时间。再然后，便是离开阿瓦隆机构，彻底回到帝国，开始了不作为卡拉·梅瑞迪斯，而是仅仅作为卡拉的手术者生活了。”
“比起你这几年所经历的事情，我的是不是很简单了。”卡拉看着卡西亚，眼睛里满是光彩。
“嗯，应该会是你喜欢的生活。还记得任务时，你有表现过要脱离家族的愿望。”
卡拉微微仰着脑袋，“如果再往里面加入一点缺失了的东西，就是我喜欢的生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