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雪见周闯身体如此不争气,经不住揍,只最后再踹了男人一脚,就收拢好带来的麻袋,迅速跳上了知青院低矮的围墙。
下一瞬,林清雪感知到另一人的气息在不停靠近。
等她抬眸一瞧,就跟从后山刚下来的周云庭,来了个面对面。
对方手上提着的是用麻绳捆扎结实的野鸡和野兔,而林清雪手上的,正是刚才作案的麻袋,在月光的照耀下,还隐隐见到外面的血色。
两个做了“坏事”的人,在此刻互相被抓包。
见状,周云庭迅速移开了视线,在路过林清雪的身边时,只小声低语一句:
“我会替你保密,也请你也别跟别人说见过我的事!”
虽然不知道,为啥每次见着林清雪的时机都不凑巧。
但这互相都有把柄的关系,倒是让周云庭心里有些微妙的平衡。
见对方识趣,林清雪听完后,立即点头,“好,彼此彼此!”
反正上次就被这人见识过自己胖揍林芳芳的样子,这次多了此套麻袋的行为,林清雪也属于是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天一早,隔壁早早就开始忙碌起来。
是的,林老三一家计划就当昨天那事没发生过,昨天下午,刘翠兰就去袁家说了接人的情况,让袁继刚早早过来,也别弄太大排场。
显然,他们是怕纸包不住火,让袁家早点迎亲,也能把这事定下来。
就算到时候袁家想要事后算账,这件事也已经板上钉钉,他们就是想退婚也来不及。
“霹雳啪啦——”
炮仗声音响起,袁继刚开着自己的海市牌柴油运载货车,来到了林老三家门口。
货车上还带了不少东西,大多都用布袋扎进,一时也看不清楚里面装的东西。
只见袁继刚穿着一身齐整的列宁装,口袋前别了一个红色塑胶花,看起来倒是一副人摸狗样。
“岳父、岳母,我来接芳芳回家!”
围观的村民里,虽说有不少人都听说了昨天的事,可秉持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心态,一时倒是没有人上去说这丑事。
正当林芳芳提心吊胆准备上车的刹那,鼻青脸肿的周闯,突然出现来,男人手里还紧紧攥着林芳芳写给他好几份情书。
“慢着,这门亲,不能结!”
听到这话,不少人眼睛里都冒精光:居然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这肯定不能错过。
林清雪也因为比邻隔壁林老三,所以,她占据了围观戏台第一层,跟林母两人也都悄咪咪竖直了耳朵。
“呸,你是什么人,今天可是我袁哥的大喜事,容不得你来捣乱,赶紧给我滚。”
袁继刚带来的接亲人也不是愣头青,见有人闹场,立即出面阻止。
见这人还要来推搡自己,周闯心里一横,自顾自取出信件之一,大声朗读起来:
“周闯同志,自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被你的才华深深的折服……
你愿意,与我当共同进步的好伙伴吗?”
这个时期,情书没有后世那般的火热字眼,可是,“共同进步”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一般只有对自己未来的丈夫才能够说出这话。
可以说,周闯这一行为,已经直接将林芳芳曾经对他深情不悔的面目展露在众人眼前。
袁继刚看着脸色发白的林芳芳,再扭头看着还拿着好几张信件的周闯,一种被人戴了绿帽子的憋屈感,让他心中火冒三丈。
“林芳芳,你就是这样骗我的,今天这事,你们老林家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袁继刚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见情况不对,就改变计划,开始朝着林家发难。
“还有呢,袁同志,你只怕不知道呢,昨天,林芳芳落了水,是我拼命将她捞了起来。
没成想,这人为了让我闭嘴,昨夜居然派人给我套麻袋,把我揍成这样。”
听到周闯这声指控,林芳芳怒了。
“别在这里胡扯,我什么时候让人给你套麻袋了?”
其实,林芳芳的确有这个心思,可手头上没人使唤,只能搁置。
“呸,这个大榆村,只有你跟我不对付,除了你,谁会这样做?”
人群里面的周云庭听到这话,心里默默吐槽:那还真不一定,只能说明你得罪的人太多,你记性不好,记不住。
袁继刚懒得听这对狗男女互相攀扯,直接了当开口:“林芳芳,我是不会娶进门的,要不,你们林家再安排另一个嫁过来?”
另一个?
林家适婚女娃,就只有两个,听到袁继刚腆着脸说这话的时候,林清雪眼中已经凝聚寒冰。
“反正,原本跟我议亲的,也是你们家大孙女,如今这样,也算是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