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的么？至少看起来……像。
只一刹那间，李居丽目瞪口呆，她毫无准备她措不及防。
原来人生的某个时刻，周围的人事物真的会淡化成黑白默片般，像背景一样可有可无。朴孝敏与李德伟以及他们的惊呼起哄，骤然拉远，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衍化成虚无。就是某一刻，全世界只剩下某人，以及他念叨的某句话，永恒连绵反反复复的回响——
“你若不会，那我教你。”
……
直至共餐结束，直至苏郜非牵着李居丽走到门口，直至代驾开着“归属尚有纠纷”的奥迪停在面前，李居丽仍有些恍惚。
孝敏和李德伟暂先分别的告辞，听在她耳中尽是不真切的飘忽。
“他们先走了，我们也上车吧。”苏郜非明明普通的话语，不知什么在心底里作祟，竟也让她觉得温润有如块暖玉。
“嗯。”李居丽点头，柔柔的性子，让她向来提不出什么异议。
坐上车已是将近十一点，两女孩都是忙了一整天通告马不停蹄地赶来，李居丽虽被苏郜非胡来的话语刺激得不轻，但耐不住困倦的来袭，安静了一小会，眼皮子就像灌了铅似的往下耷拉。
“靠这睡一会吧。”苏郜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轻声说道。
“啊？这样眯一会就可以。”
苏郜非笑，不由分说地抬起胳膊揽过她的肩膀，挺了挺胸膛好借她倚靠。车厢里复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话，只依稀可见埋头枕在苏郜非怀里的李居丽——小脸颊喷香嫩红。
“师傅，再开慢一点吧。”苏郜非小声道了一句。而后垂头打量着没一会时间就似乎真的睡下了的李居丽，他空出的一只手悄悄抬起，小心、温柔地帮她整理起刘海。
李居丽的睫毛倏地颤了颤，这对她本人而言是属于不可控的范畴，苏郜非注意力此时正全聚在她的小脸蛋上，自然有留意。于是他好笑、安静地歪了歪嘴角。
车子一路缓缓行驶，半个小时的车程整整用了快一个钟，一直住在某道视线里，李居丽的脸颊儿早已通红。此时察觉到车子停下，自知再装假寐并不合适，于是，颤了颤眼皮子，睁眼。
“在热气球里，你叫我说出愿望我没说，后悔了。”李居丽被苏郜非搂在怀里挣脱不得，虽说苏郜非手上的动作霸道并不讲理，但语气却是柔软、温和的。
“诶，那你的愿望呢，到底是什么？”提起这茬，一下子又重新被勾起兴趣，李居丽仰着脸，好奇地盯着他。
“可以说么？”苏郜非问道。
“当然。”被提问者点着小脑袋。
“真的说了哦？”苏郜非再次向她确认。
“呀！你倒是说啊！”怎么又玩这套，李居丽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苏郜非整理了下表情，似乎是在酝酿情绪，一副很正式的样子，搞得李居丽也下意识扭摆身子坐得端正。
“看着我的眼睛。”
“干嘛？”李居丽直觉得苏郜非又要玩什么花样，谨慎、狐疑甚至带丁点提防地问道。
“我要看着你的眼睛说，不能注视我么，觉得有负担？”苏郜非眯着眼笑，藏着些许狡诈，亲近的笑脸在大多数时刻都是能够化解防备的，对于李居丽也不例外。
“为什么突然又这样？”李居丽虽说是抱怨，但其实也被苏郜非逗笑了，升起了不少好奇。
苏郜非轻轻捧上她的脸蛋，把她的小脑袋瓜子缓缓、轻柔地扳正。
掌心传来的触感细腻嫩滑，是很柔嫩的面皮，红艳得像浇着露水新开的玫瑰花。平滑晶莹的线条描画出白皙的双颊、端庄秀丽的轮廓，浅褐色的眼睛最原先的时候是安静而柔和的，这一刻倏地慌张。
“真的要说出愿望了。”李居丽的一切反应都和他料想中的一样，苏郜非眼角不自觉间地上扬，好整以暇地说道。
“嗯。”这一声应得细弱蚊声，更像是嘤咛。
李居丽猜测到了什么，拿出莫大勇气才能继续坚持着对视的，李居丽的那双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不停、紊乱地波动着，有如微波粼粼的海。
细贝一样的两排小齿，生在鲜艳的小口中，让人忍不住升起股一亲芳泽的欲望。苏郜非暗叹一声可惜，摄像机还端端正正在前面摆着呢。
退而求其次，搂在她肩膀的手上攀至她的后脑勺，回拉，探首，径直向着额头。
发香清新淡雅，涌入鼻间。苏郜非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下，不掺杂任何情欲，浅碰即分。
脑袋略微后仰，隔开一个拳头的距离，却仍是极近。苏郜非能感受到李居丽断续、急促的呼吸，这种呼吸的频率，可能是经过竭力地克制从而才显得更为慌张与紊乱。
这就局促，这就不安了？苏郜非斜着脑袋觉得好笑，却并没说出来，抿着嘴把讲话的欲望全都塞回喉咙里，伸手帮她再次整理额前的刘海。
好像有些准备，却又好像毫无准备。李居丽一时愣愣地任凭苏郜非对着她的头发摆弄，出于矜持应该表达或者表现些什么的吧，但是身子僵僵的，嘴巴也干干的，全身上下唯一灵活的只剩眼珠子儿，随着苏郜非拨挑她发梢的指尖闪动。
拘谨。苏郜非看着身前人的样儿，脑海里倏地浮现出这两个字。更觉有趣了，忽然闪过个坏点子。
指尖从她前额顺着眼角滑下，刮过脸颊。略微侧偏过下巴呈一个小锐角，故意舔了舔嘴唇，视线玩味戏谑地在李居丽姣好的唇瓣上流连、往返……
空气中都像是响彻心跳声，李居丽胸口起起伏伏，当惊慌跨过某一个界限，终于，从某个状态挣脱。
“啊！到了到了，时间晚了，我先走了，再见！”一口气讲完，李居丽慌忙起身，忘记还在车厢里，脑袋“嘭”一声撞在车顶。连呼痛都顾不得了，打开车门，滴溜一下子就逃了出去。
“喂，外面还在下雨呢。”苏郜非连忙拿着伞追下车。
可这么一会的功夫，李居丽已是抱着脑袋头也不回地跑进公司门里边了。
这副模样怎么像个小仓鼠？苏郜非摇头好笑，收起伞坐回车里，脸上还依恋着笑意，直到看见还在工作的摄像机，笑容才一下子褪去。
“啪嗒。”镜头被他合上。
是做节目？不全是吧？用了“吧”的疑问句，他心下并不肯定。
“麻烦开去清潭洞111号。”苏郜非朝等待着的司机说完，闭目靠在了车座上。
……
可能是对之前两年生活的一种偏离，但又何尝不是重新获得的一种曾经有过又或是从所未有的体验呢。
（ps：电脑蓝屏绝对是码字最大的敌人，小码农辛辛苦苦半天一下全没的痛苦，简直蛋碎。
感谢忆言苦涩、请叫我林三岁、朴智妍的五花肉、挚爱朴智妍home、我爱皇冠tara的打赏~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