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军参战之后,这场战役便变得毫无悬念,天色才黑,已经歼灭敌人大军主力,俘虏敌军三万有余,一时间,胜利的呼声震耳欲聋,武林盟军气势如虹。
一干守城将士望在眼里既惊且佩,不自觉紧了紧手中兵刃,生怕武林盟军杀红了眼,直接攻入内城来个改朝换代,毕竟朝廷的援军尚在数十里之外,杨朝将军并未命人开门迎接,或许盟军之中会有人不忿,也或许这才是一城守将的职责所在。
国师姬无忌也是心里一紧,虽然与牧晨算是同生共死,但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古往今来,又有几个男人能经受住‘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诱惑。
“国师大人请放心,待我归来之后,便解散武林盟军……”
牧晨察言观色,似是知道姬无忌心中所想,淡淡望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随即将捆绑好的阿骨转交予他。
姬无忌双手连点,封住阿骨周身各处大穴,听得牧晨话语,神情有些尴尬道,
“呃,这个不急,不急…….待到朝廷封赏下来再解散也不迟,他们都是大好儿郎,朝廷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牧某便替众将士谢过国师大人了!”
牧晨闻言,心觉理所当然,手下将士们不远千里而来替朝廷卖命,死伤惨重,得些封赏也是理所应当,又有什么比人命还重要,想到此处,牧晨拱手告辞道,
“此间事了,我等不便久留,晚辈就此告辞了。”
姬无忌神色郑重,拱手还了一礼,此役多亏牧晨率武林盟军不辞辛劳驰援,心底很是感激,当即自腰间解下一枚鱼形腰牌,将之递给牧晨道,
“这是国师令牌,凭此令牌可随时随地调遣三千精锐为己所用,有甚事亦可直接进攻面圣。”
牧晨不愿与朝廷有过多牵扯,本欲开口拒绝,却见一旁周希曼朝他使了使眼色,牧晨转念一想,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当即将令牌收好,拱手谢道,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告辞!”
姬无忌郑重点了点头,目送牧晨离去,只见牧晨所过之处,三十三名武林高手紧随其后,武林盟军纷纷退避让开一条一人来宽通道,待到牧晨行至大军末尾,李回一声令下,武林盟军转身向后,后军变作前军。
牧晨一路走来,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其中便有不少武林盟军的尸体,粗略算来,约莫有三四千人,以多胜少来看,这个伤亡倒也不小,牧晨回首望向庄义方,李回二人吩咐道,
“师弟,留下五千人收拢战死同袍尸身,带他们回乡.......李师叔,带其余大军去城外......”
庄义方,李回闻言,连忙恭声应是,即刻率人清点尸身,牧晨顿了一顿,扫视着面前仅剩的三十三名江湖众人,最后望向徐凤道,
“凤儿,你带我们去城内药铺抓药。”
牧晨吩咐完毕,众人便开始分头行事,防腐药材并不是名贵草药,大多是些丁香,艾叶,石榴皮等常见药草,可是三十四人找了大半时辰也未能凑齐,一来是因战事导致两间药铺被烧殆尽,二来是天色已黑,大多百姓闭门不出,银钱也不够买药。
无奈之下,牧晨把心一横,让众人扯一块碎布蒙住脸,挨家挨户打劫草药,于是当晚,京城百姓一夜未眠,不愿相信眼前事实,这劫财劫色的他们听说过,打劫药材的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这哪是正经人干的事......”
一位老者被打劫之后,心中不忿,暗自低估了一声,恰好被翻墙而出的萧长乙听在耳中,只觉老脸一红,若不是蒙着脸,他岂敢干出这等事。
众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在京城搜集出数百份草药,徐凤粗略一算,制成药粉倒也足够,众人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令人难忘终生的一晚。
牧晨带人出了城,望见李回与庄义方早已准备妥当,独轮车,四百余战马上驮着尸身,一旁还备有许多担架,牧晨望向仅余的三十三名江湖众人,不由得心中感慨,此去一别,也不知能否再见,
“你们各自将本派弟子尸身带回安葬,我去龙图阁求医了.......赵堂主,李师叔,现任你二人为无极宗副宗主,我不在的日子,宗门便交给你们了!”
牧晨望着赵金银与李回二人,开口吩咐道,赵金银二人闻言,连忙拱手应诺,牧晨又转向萧长乙道,
“萧长老,现任你为九刀会副会长,辛苦了......”
“谨遵会长谕令!”
萧长乙闻言,连忙拱了拱手,张嘴欲言又止,牧晨望在眼里并未多说,而是望着少林派行痴和尚关切道,
“行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除了生死之外,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
行痴神情微诧,未料到牧晨竟瞧出些端倪,只觉脸上一热,老脸一红,他却不知,虽然当时牧晨处于昏迷之中,但是意识尚存,方才之事,他自然知晓,行痴察觉出牧晨关切之意,不由得心中一暖,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牧兄弟放心,贫僧不再糊涂了。”
牧晨闻言,含笑点头,诸事吩咐妥当,他也安心了,随即望向一旁周希曼,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周希曼抢先说道,
“我也去!”
数丈外,吴语静欲言又止,想了一想,还是放下心中打算,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暗想童月虽说这血魔钉短则三五日才会发作,但保不准半路会出些岔子,有希曼随行也有个照应,想到此处,牧晨点了点头。
“诸位,后会有期!”
牧晨与周希曼二人翻身上马,朝着江湖众人,武林盟军拱手告辞,众人纷纷拱手施了一礼,目送牧晨二人骑马离去。
牧晨轻夹马肚,催马掉头,直往西北疾行,周希曼骑马紧随其后,两骑绝尘,瞬息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此行约莫有一千里之遥,骑快马也需要两日,慢一点三日左右,时间紧迫,不容丝毫耽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