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推着柴广发原路返回。
此时,太阳已头顶,喷吐着烈焰,似乎要将大地烤熟,道路两旁虽有少许树荫,但显得杯水车薪,绝大部分车辆和行人都暴露在了毒日下。
很快,别墅已进入视野之内,别墅不远处的黑车也进入了视野之内。
他们还没有来到黑车旁,黑车门已缓缓打开,薛桃拿着一把遮阳伞跳下车来,快步向王义与柴广发走来。
薛桃还未来到柴广发身前,就已将遮阳伞打开。
“广发,你怎么能让他送你!这种人一点都不尊重女性,你最好离这种人远点,不然,他做坏事被雷劈的时候,会连累到你!”
薛桃用伞遮挡了柴广发头顶毒辣的阳光,却将王义晾在了一边,并开始了言语攻击。
柴广发抬头望着薛桃,轻声道:“他又不是一根避雷针,哪有那么容易被劈到!”
王义看着柴广发与薛桃四目相对,爱意与关切在两人的眼眸间涌动,顿时感觉生活重新有了方向。
薛桃被柴广发的回答逗得忍不住发出轻笑声,待强压下笑意后方才撇嘴道:“算了,不说他了,最近我们都忙,也很久没在外边吃饭了……”
王义看着薛桃一手撑伞,一手推着柴广发漫步在烈日下,却似徜徉在春风吹拂的花园里,心中的苦闷似乎被吹散了许多。
在他踏入别墅大门时,就嗅到了一股孜然羊肉独特香气,同时,还有阵阵二胡声自打开的窗户飘出。
那二胡声初时不疾不徐,灵动的音符高低错落,轻缓如一群仙子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让人听来满心喜悦与欢快。
王义放慢了脚步,似怕打断了这悦耳的二胡声,待他向前走了两步,那二胡声已变得激越奋进如战场万马狂奔,兵士奋勇厮杀,听着让人血液沸腾,无尽的战意在胸中涌动。
在刚劲豪放的旋律中,王义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慢慢前行。
很快,他来到入户门口,却停下了脚步,他怕惊扰了房间内的演奏者。
虽然不知道此时在房间内拉二胡的人是谁,但煮鹤焚琴这种破坏美好事物,暴殄天物的行为,王义是绝不能容忍,更不会主动去做的!
此时,房间内的旋律再变,如初春融雪顺着屋檐滴落,带着大自然独特的律动,其间还夹杂着鸟儿欢快的啼鸣声,风吹树叶的摩挲声,仿佛瞬间将人带到了鸟语花香的清幽山林之中。
王义闭上眼睛,单纯用声音去感觉此时二胡拉出的音符,只感觉那连绵不断的音符如潺潺流水,缓缓前行,在不知不觉中将心中的愤懑与苦痛冲刷……
随着二胡的余韵在空气中飘荡,最终完全消散!
王义睁开了眼睛,不由心中暗自感叹:“这人拉的二胡,音色醇厚、穿透力极强,简直和小雪弹出的琴音一样,让人痴迷、沉醉!”
当他推开入户门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主是江童颜,然后才是江童颜手中那把琴杆呈紫色的二胡。
无扶手红木硬椅上端坐的江童颜,看到王义推门而入,却没有急着打招呼,而是不紧不慢将二胡小心翼翼装入琴盒之中。
王义向江童颜走近,才发现父亲王游的卧室门是开着的,于是先前行两步,将卧室门关上,方才转身望向江童颜道:“小学妹,没想到你的二胡拉得这么好!平时没少下功夫吧!?”
江童颜把放着琴盒的红木硬椅搬到墙角里,方才微笑着对王义道:“演奏八级,参加过不少比赛,拿过一些奖状和奖金的!”
王义附和道:“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江童颜一脸傲娇道:“我母亲曾说过,只有三种东西能触动人的灵魂,刚刚好,音乐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我母亲还说过,习武之人,不但要锤炼肉身,更要洗涤灵魂!”
黄鸢自电梯间走出,笑着接话道:“那另外两种能触动人灵魂的是什么?!”
江童颜眉毛高高挑起,一脸挑衅望着王义道:“老学长,你知道吗?”
王义对于“老学长”这个称呼,只能露出无奈的表情,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