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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温伯恩坐在床边，看着抱住自己一条胳膊睡得很香的公主，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在她脸上描摹着，时而触碰上去，时而又分开，不带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他只是想多碰碰她。
见到公主的第一眼，斯温伯恩就确定——那位曾经十分喜爱战争的女伯爵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她的身份不是血族，是被所有人宠爱的公主。
若非她允许他的拥抱、接触，他可能在初见时就忍不住将她掳走带回到深渊裂缝里生活。
每当她转悠着漂亮的眼珠子想坏主意，斯温伯恩都期待她能给予的奖励是亲吻。
哪怕是亲眉心也可以，或者脸颊——他很喜欢跟她做这种事。
斯温伯恩想啊想，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下腰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那如花瓣般漂亮的唇。
软软的，带着入睡前喝的一点牛奶甜香，让他……
“你应该回你的房间休息了。”
费尔特停在离床四五米的地方，冷冷警告着。
——他当然能感觉到斯温伯恩身上的气息不再是单纯的血族，是更强大更可怕的存在。
但费尔特愿意赌上性命，也不愿见到他在大人这样小的时候冒犯她。
“……”
斯温伯恩理也不理，甚至连眼角也不给一个。
他蹭够了才自顾自起身，又握住软软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好几下，斯温伯恩满足地喟叹出声，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也少了几分肃杀之气。
——他更多的是渴望，是不满足。
他希望她可以快些长大，又不希望时间过得那么快，他享受把瘦小可爱的她抱在怀中的感觉。
“可恶。”
费尔特还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了。
他立即意识到是这人的杰作！
斯温伯恩的音色不变，仍是那个在小公主面前谦卑和顺的音色，悦耳矜贵，动听得很——
但语气冷到极致，便透出不耐烦掩饰的煞气来：“你没资格命令我，滚。”
他本可以杀了他。
虽说费尔特曾是女伯爵最得力的助手，但现在的公主什么也不记得，费尔特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的吸血鬼罢了。
或许小公主很胆大，看见吸血鬼也不会害怕，可她注定不会再与黑暗为伍了，唯一可以接触到黑暗的机会只是他。
“……”
费尔特自然不肯走，已经半个月没好好看一眼公主了，都是眼前的金发小鬼！
斯温伯恩眼底一寒——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费尔特突然就被空气‘提’了起来，额上青筋跳动，嘴巴无意识张大，像是喘不上来气了。
正在此时，有一只白白软软的手摁在了斯温伯恩施法的右手上。
“……”
斯温伯恩瞳孔微缩，他僵硬着不敢转头。
小公主软糯微哑的声音蹭在他耳边：“小恩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呀？不准做坏事哦。”
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是这样无可辩解。
斯温伯恩不明显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努力压抑住胸口即将蹦涌而出的激烈情绪：“我没……”
“快把他放下，快点。”
小公主懒懒地下着命令，把他的身体转过来，好让自己能依偎在斯温伯恩微冷的怀抱中。
——在抱着小公主和在小公主面前杀死一个吸血鬼这两个选项中，斯温伯恩永远会选择前者。
“大人……您……”
斯温伯恩横过来的冷冷目光令费尔特嗓子干哑，险些又说不出来话。
金发少年身上的冷气都要冻到鸾姜了。
她皱皱鼻子，捏着斯温伯恩的脸扯了扯：“不能过分呀，知道了吗？”
“……嗯。”
斯温伯恩低着眼，微微下垂的眼尾别提多楚楚可怜、多温顺了，就是全天下最听话的奴仆拎到他面前来，也会自愧不如。
“好啦，现在告诉我，他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
见斯温伯恩听话了，小公主笑弯了眼睛，靠在他肩头，血色的眸子望着他的唇，等他讲故事。
斯温伯恩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被她捏着把玩，像模像样地沉吟片刻：“他是一只吸血鬼，对殿下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希望他发出声音吵到殿下。”
“……”
完了？
没听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小公主似乎有点失望：“就这样啊？”
“嗯……嗯。”斯温伯恩点了下头。
小公主瘪瘪嘴，要爬回床里——斯温伯恩实在是太贪恋小公主在怀中的温度，看她要走，连忙紧紧抱住她。
“干嘛？”
“……公主想听故事吗？”
“不想，哼。”
——一般在否定词后面加个哼，就代表相反的意思。
斯温伯恩眸色微动，他抱紧了公主，下巴大不敬地搁置在她的肩上，鼻尖深深埋在她的发中，慢慢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
“我有个，很好听的故事。”
“哼。”
费尔特无法过去，他的双腿仍是被施了咒。
但他的眼睛可以动，他的脑子可以转——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这是金发小鬼在想方设法占公主便宜！
简直可恶！
从公主早晨睁眼，到晚上睡觉，第一眼最后一眼看见的都是斯温伯恩。
斯温伯恩把自己融入到公主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公主说什么事他都可以轻易办到——让其他人不能替代，让公主逐渐离不开他！
多么可耻多么卑鄙的行为！
若是以前的伯爵大人，一定会……
斯温伯恩的故事讲了多久，费尔特就在心里咒骂了斯温伯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