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了下眼镜，并未起身，用手指了下深海小鱼团。
人鱼能听懂多种语言，但他们不会说人话，哼唱出来的歌谣能使人失去理智，所以让他们开口反而是灾难。
——人鱼没有动。
那些小鱼也不敢随便跑，明明是没啥智慧的小鱼，却怕人鱼怕得要死。
仿佛某种惧怕因子自它们诞生起就存在了。
鸾姜与人鱼冰冷的视线对视片刻，她顿了顿，把身体坐直了，缓缓从椅子上起来。
呃，难道是自己的不雅坐姿影响大佬进食的雅兴了？
人鱼的一双异瞳也随着她的姿势微微变动。
她往左，他看向左。
她朝右，他看向右。.qqxsΠéw
鸾姜：“……”
系统：【……】
人鱼身上的鳞片在黯淡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像是无数把曾经在战场上杀敌的宝剑被封印多年。
他的耳朵尖不是圆的，是尖的，和传说中的精灵有些相似。
系统：【剧情里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剧情里是怎样？
原身开启水箱的入口，投喂食物的同时把自己的手和脸也怼到人鱼面前，她想抚摸人鱼，哪怕只是一根头发。
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原身眼前一花，就被人鱼拽进去呛了几口水，之后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呼救也不能。
人鱼是真的要她死，利齿都刺进她的脖子了。
最后是女主言秋觉得好奇想来地下室看看，正好救下险些遭遇不测的原身。
*
鸾姜犹豫了几秒钟，认命的把椅子搬上来踮脚，站在桌子上去够小水箱的顶部。
爬上来后意识到水箱的入口还没开启，她又得弯下腰去把按钮摁三下，并输入指令。
她没注意到，漂浮在正中央的人鱼慢慢朝特制玻璃靠近，带有深黑色长甲的手指摁在玻璃上，指缝间连着薄薄一层膜。
鸾姜弯下腰时将后背侧对着人鱼，臀部微微翘起，后颈那一片莹白还未被遮住。
人鱼沉沉的目光就在她后腰与周围游移。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水箱顶部被打开了。
鸾姜在原地观察人鱼片刻，他还是一动不动。
“……”她深呼吸一口气。
脱下黑色高跟鞋，鸾姜赤着脚站在椅子上，一只手扒上了水箱边缘。
鸾姜：【人鱼刚刚是在这个地方吗？我怎么感觉他离玻璃近了很多。】
她一边上去一边纳闷道。
系统：【我也没注意诶，刚刚跟你一起研究水箱开关去了。】
鸾姜鼻子里全是冰冷冷的咸腥味，鱼尾在水中轻轻晃荡的声音她也能够听见。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
那条强壮的手臂猛地从水箱里伸出来！！
‘噗通！’
系统：【宿主！！】
鸾姜的手很快扒住水箱的边缘，不想让自己被拖下去，却有另一只冰冷冷的大手带着黏腻的不明液体盖过来，硬生生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了。
鸾姜眼镜被水冲到一边去，眼前黑乎乎一片，啥也看不清。
她的腿乱蹬，踢中好几次那硬邦邦的鳞片。
脚趾疼得要死。
腰间的大手死死抱紧了她，她感觉自己的背后紧贴着一具又强大又危险的躯体。
身上的衣服似乎被某些尖锐的东西撕开了一些，她感觉到了对方的头发在自己身上挠痒痒——
“唔！”
鸾姜在慌乱之中能憋两口气已经算是不错了，腰间的手臂搂得太紧，一点点将她好不容易憋得气从身体里挤出去，她撑不住了。
*
言秋终于得到允许能来到地下室看看，她兴奋挽住陈先生的胳膊，小脸上满是激动。
陈先生全名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姓陈，卖珠宝和稀有物种，喜欢女人和钱。
当两人进去后，陈先生一眼就望见在小水箱里纠缠的一人一鱼。
他亲手捕捉的人鱼王，自然明白对方有多难抓、力量多么强大——只见那条紫到发黑的鱼尾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圈住女人的一条腿，身后飘散着的紫发与黑发混到一起分不清你我。
那白大褂被撕成很多块，隐隐约约露出那人本来的白腻肤色，在这阴暗的水中格外显眼。
侧对着门口的女人拥有一张算得上秀美的小脸，人鱼独有的长舌头正在她脸上轻轻舔舐。
似是极其不满被人围观，那头高壮的人鱼一把将人闷在自己怀中，神情非常凶恶的朝陈先生和言秋龇牙咧嘴。
“……天哪！！”
言秋却像是看不见那个女人，眼中只有那条漂亮到不似真人的人鱼。
她捂住嘴惊呼道：“太好看了！天哪，我，我在电视里看得都没这么漂亮！！”
陈先生紧皱着眉，目光在水箱中那个女人的身体上停留片刻，急促地摁下了警报。
*
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把女人从人鱼手中夺出来。
望着躺在病床上、脖子间几道爪痕的饲养员，陈先生不管病房里能不能吸烟，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令言秋给自己点上。
——很普通的女人，没有他小情儿好看。身材也说不上顶尖，只是确实还不错。
若是她出现在大街上或是荧幕上，陈先生绝对一点兴趣也没有，连给房卡的冲动也无。
但脑子里一回想她被人鱼……的模样，陈先生就觉得身体里有某种情绪无法平息。
“真可怜呢，”言秋在沉默里出声，“你不是说人鱼不想繁衍么？我看人鱼很喜欢她啊……人类和人鱼，可以在一起吗？”
她像个磕到了cp的粉头。
陈先生叼着烟闷闷笑出声。
他搂住这个小笨蛋，说道：“人鱼的繁衍方式很残忍，人类承受不住，所以我再想拥有亲手培育出来的小人鱼也没有动过歪心思。”
繁衍期很长，且人鱼独占欲非常强，这几个月里绝不会容许伴侣离开自己的身体。
他们会找一个阴森潮湿的洞穴结合，期间诞下的无数人鱼卵会破裂大半，只在最后会出来两三个而已。
言秋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道：“虽然很残忍，但我觉得那条人鱼很喜欢她呀，说不定不会伤害她呢。”
陈先生宠溺地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没有说话。
“陈先生！我有个、有个不情之请！”
言秋咬着唇，双手环住男人的腰，用脸在他肩上滚来滚去撒着娇：“我想留在地下室跟她一起饲养人鱼！也好保护她嘛，免得又被拖到水箱里去……陈先生也不希望看见这里出事吧？”
陈先生的目光再度落到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
——她衣服被撕了还挺好看，也许以后可以多多关照。
男人眼中燃起的火言秋再清楚不过，言秋瞳孔一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微笑不要消失。
男人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