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回去的，回去看看老夫人，看看姑姑。”金衍之垂了垂眼眸，顿时有些伤神，他想起温静公主来，心里总是有些难过的。
他记得温静公主离世那一天，傅悦君就跪在门前整整一宿，她就那么跪着，不哭不闹，他宁愿她发了疯一般的大哭，她那个样子，实在让人心里颤抖。
傅悦君跪了多久，他就陪了她多久。
天亮的那一刻，那姑娘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她师傅天机子说她的双腿险些就废掉了，那年她在床上足足养了三个月。
而那三个月里，傅悦君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那样子让富察家所有人都惶恐不安，那一段时间，傅悦君心里有多难过，金衍之就有多心疼她。
见金衍之提起了温静公主，傅悦君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没有再说话了，额娘那件事是她这辈子最后悔之事。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之中，无人开口说话，似乎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个错误。
薛故眸光温淡温淡地看着傅悦君，话语柔潋地和她说：“忘记告诉你了，咱家门口的那件人彘在寒衣节那天，便断了气了。”
“……”
傅悦君手抖了一下，茶水抖了出来。
茶水洒在了桌面上很快就晕开来，她若无其事地拿着帕子去擦，语气淡淡：“她也早该死了，让她多残喘了这么些岁月，也算是待她不薄了。”
“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阿姐无须在意。”
金潋月朝着傅悦君浅浅一笑，伸手去拉傅悦君的手，对于傅月影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她没有多少兴趣去知道。
年少时她就不怎么和傅月影来往，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她当时也知道傅月影虽然瞧着温淡，但实际上是有些深沉阴森的。
那样的改变，是在傅月影瞧见了公子云萧之后。
傅月影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想来是因为云萧把心都给了她阿姐吧。
傅悦君没怎么说话，到底是有些怅然的，倒是薛故别有深意地瞧了金潋月一眼，笑道：“潋月姑娘这命格倒也奇特，世间罕有。”
“愿闻其详。”金潋月弯眸。
“天机不可泄露。”薛故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语气淡然地道：“你们兄妹俩团聚不易，还是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这是自然。”
金衍之没有听出薛故那话里的深意，后来事情发生了之后，他这才想起，原来早在这个时候，薛故就已经勘破天机，给了他无数讯息。
只可惜当时他没有明白。
傅悦君抬眸看向窗外飘起来的白雪，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她眯了眯双眸，幽幽浅浅地说：“快过年了，公馆里该热闹起来了。”
一年这么多日子里，也就只有这一天能够让人开心起来了。
她又忍不住想起和金衍之他们还在皇城的日子，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少，一年刚过就眼巴巴地等着来年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得到好多压岁钱。
慈禧太后是特别宠爱傅悦君的，每次都会给她许多好东西，瞧得许从安他们都眼红不已。
明明他们也是皇家的孩子，可太后这也太偏心了吧，好东西都让傅悦君先挑，要是傅悦君不挑，那太后就把自己认为是最好的都给她。
最后到了他们这里，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