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点小事，何须劳烦九姑娘？”唐婉笑着摇头，眉目英气略微深邃的姑娘笑起来的时候，自是有一些动人的气魄。
唐婉转过身去，朝着徐秀云俯身行礼：“徐姑娘，感谢你对我家顾公子的垂青，他这个人不会说话，我在这里，代他多谢你对他的仰慕之情！”
“我知道你仰慕顾公子已久，这也算是我和你的正式交锋。”
“如果你徐家愿意帮助顾公子夺下江宁府，一举入南，我唐婉，心甘情愿把少帅夫人这个位置拱手让你，他日，定敬茶问夫人安！”
说这话的时候，唐婉依旧笑得飞扬，看似是无心，但是傅悦君却知道，她能说出这一番话，自是穷尽了毕生力气。
可是对唐婉来说，顾玄武便是她的一切。
能够帮到顾玄武，区区顾夫人的名分，她还是能够让出去的！
“你不在乎？”徐秀云蹙眉难以理解的问，她以为对所有女人来说，都是极在乎顾玄武夫人这个位置的，这是身份的象征，还是入顾家的象征。
要是名不正言不顺，那是要被世人唾弃不屑的。
“我当然在乎，可是我更在乎他能不能如愿！”
唐婉毫不犹豫地点头：“他意在天下，意在万民，只要我能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便是入不得顾家祠堂又如何？他日史书工笔之上，自会有我唐婉的名字。”
若是她求不来与顾玄武的夫妻情分，但是有这一份同路之谊，能够与他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为他谋天下万民福祉，便已经足够。
她这一身功夫，都是顾玄武亲手所教，和他并肩作战，她是求之不得。
顾夫人吗？
可有可无。
即便她没有冠上顾玄武的姓氏，可是在顾玄武心中，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日后英雄碑上，她唐婉的名字，自当和顾玄武并立。
徐秀云微微愕然，那姑娘笑颜如花，眼底却是有些苍凉的，像唐婉这种沙场浴血生死难定之人，跟在顾玄武身边这么多年，真的愿意把他拱手让人吗？
唐婉深情缱绻地望着顾玄武，微微一笑：“他的右手是用来敬礼的，那么我愿意永远站在他左边，他说，右肩扛着九州之国，左边的心脏里装着我的姑娘。”
他不会说什么动人的情话，但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热泪盈眶。
唐婉调整了一下情绪，又看向徐秀云，面无表情地说：“你或许不知道，顾玄武并非是你所看到的这般风光耀眼，每一个长夜里，他都坐在书房里，研究着九州版图，想着如何把伤害减少到最低，才能把失地收回来，才能呼吁那些人一起抗敌。”
顾玄武非任何人所看到的那般高高在上，他心中装着的，是天下百姓，他这一身军装，代表着什么，要承受着什么，也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唐婉说话的语速始终慢条理斯，但是，却十分清晰，十分有力：“我们这些人，站在高处，所看到的，是九州大地饱受屈辱，满目疮痍，顷刻间，多少鲜活的生命都成了冤魂，死难瞑目，流离失所的百姓在沦陷的国土上苦苦挣扎，一片片沃土染成了血红色，一把火，便让万园之园化为灰烬，这种九州的屈辱，我们怎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