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傅悦君还不懂他这话里的含义，后来，终于明白了过来，有些人，甘愿为复仇而生，愿不入轮回。
“话虽如此，可这到底是你惹出来的情债，人家孟桑也是良家女。”傅悦君低幽笑着，声音很轻很淡，尾音无意间勾起。
有些柔媚。
她总是恍恍惚惚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这般飞蛾扑火。
到底是见不得世间有情人生了执念。
她本以为自己重生一世，早已经能够狠心绝情，后来才发现，自己可以在任何事情上冷断，唯独对情之一字，难以勘破。
后来，不止还有傅悦君，佛灵和七梵，亦难勘破，所以才在这尘世中，尝遍了人间百苦。
元舟抬头，素白衣袖从半空中划过，声音里夹杂了些许无奈和遗憾：“戏子无情，元舟非专情之人，恐难以完成世人夙愿。”
他若是成了别人的愿，谁来如他的愿？
人啊，都是有些自私的。
“也罢。”傅悦君摇头浅笑，不再多说一句话。
她终是有心要成全孟桑和元舟的，但是奈何有人心如寒石，她亦无能为力。
傅月影领着顾玄武兄妹在傅家住下，老夫人见到顾玄武兄妹，也是高兴得紧，尤其是顾写意，把老夫人逗得合不拢嘴。
自上次廖雅清找秦执玉的麻烦，被傅悦君撵出去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几个人的视野里。
直到这一次德国使节要求举办的舞会上，众人才见到了廖雅清。
凡是有头有脸的名媛，都没邀请出席，傅悦君和顾写意等人，自是也在受邀范围内。
舞会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放着欧洲传来的古典音乐，受邀前来的名媛大多都穿着洛丽塔式礼服，也是为了响应廖雅清的身份。
傅悦君倒是不在乎这些，她刚进去没多久，段司衍便找上了她。
男人一开口，便是温柔的致歉：“九姑娘，上次我母亲瞒着我到贵府提亲，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在这里替她跟你道歉了。”
“没事。”她敷衍的笑了。
夜风有些燥热，段司衍看着女子立体深邃的眉目，终是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听母亲说，靳二公子和九姑娘，早有婚约？”
傅悦君点头：“是。”
“我和他啊，年少相识，被他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还真是让人欢喜。”她幽幽地笑着，尾音不经意间挑高，生了妖娆。
承蒙他的出现，让她知晓这人世间，有这般好看深情的人。
回忆起那些美好的往事，她的语气里，有了欣慰。
段司衍一愣：“年少相识？”
“是啊，当年我拉着他到屋头看月亮，我倒是未曾记住他，未曾想，他却是记了好些年。”傅悦君说起这些的时候，笑声连连入了段司衍耳畔。
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笑得这般干净明媚。
想来，真的是爱吧。
夜风温柔的袭来，打在段司衍的脸上，却如同钢刀一般，狠狠地剖开了他的心脏。
该怎么来形容现在的感觉呢？
心痛？
还是不甘心？
他难以说得出来，只是觉得很苦，苦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