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楼上。”林薇薇惊恐万分地说起，三天前楼上发现尸体的事。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加班回来，却发现楼上楼下突然多了好多人，楼下还拉起了警戒线，她想要进来，却被拦住了。
“是你楼上出事，所以才拦住你的吗？”沈烛坐在林薇薇身边，与她问起。
林薇薇慌慌张张地点头，“是，当时我都愣住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们怎么了。结果他们却问我是不是住在这个楼上的，还说，如果没有别的事，让我别凑热闹。”
她也不知道对方的语气为什么会那么差。
连着加了好几天班，本来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容易能赶在九点以前到家，就想着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还要去上班——
“知道我住在楼上，他们还确认了好几次，我住在哪一户。”林薇薇的语气听起来，对那时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
她当时只觉得害怕和生气，自己下班回家却还要被拦着，证实对方的身份的确是警察，她只好提出，让他们跟着她一起上楼，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
“那他们跟你上来了？”沈烛想着，肯定是上来了，知道她正好住在......“他们问你那么多，是不是因为你当时说了自己住在这里，正好是......发生命案的楼下，所以才再三确认？”
林薇薇听后，也是一直点头。
事后回想，她才确定了这一可能，只怪自己当时太累了，没顾上细想。“他们跟着我到了家，然后还在我家里到处检查了一下，后来就指着......厨房里，那个角落的污渍，说......”
瞧见林薇薇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朱小舟意识到问题在厨房，于是就顺着林薇薇眼神的方向走了过去。
手刚放在厨房门的把手上......
“唉！不要！！！”林薇薇立刻阻止。
可说时迟那时快，朱小舟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已经打开了厨房的门。
一看到厨房的门开了，林薇薇也是当时就吓着了，拼命钻回到沈烛身边，好像特别害怕的样子。
沈烛茫然地看向朱老板。
朱小舟也是觉得......奇怪。
没有理会林薇薇，而是径自进了厨房细看。
林薇薇是个小白领，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月薪还可以，租住在这样的公寓里，看得出平时是很享受的人。她的厨房特别整洁，没有油污......
一看就是常吃外卖的人，很少会动手做饭。
朱小舟在那些油盐酱醋的瓶子上稍微摸了一下，就大概对林薇薇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了判断。
没有正经人家那么多的调味品，只有基本的盐、糖、味精、生抽、醋......橱子里有一小桶油，看日期，起码有半年多了，但只用了不到五分之一。
油烟机上没有油污，起码说明一个月做不了一顿饭。
角落里放着一套咖啡设备，像是常用的样子......
这个厨房，就是很小资的那一种，实在说不上来有什么地方古怪的......
朱小舟突然想起，命案发生在楼上......
一抬头。
厨房的吊顶上，渗着像血水一样的污渍......
很大的一片。
滴答一声——
有一滴黑色的水正好滴在了朱小舟的脸上。
只那一瞬间，朱小舟仿佛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一个女人短暂的一生......
从她阑珊学步，被父母宠爱，成绩优异，天之骄女......到后来爱上了一个男人，被骗，怀孕，不得已跟着男人住在了楼上，被打，流产......
她反抗男人的时候，被扼住了喉咙。
睁着一双眼睛渐渐没了气息，男人转身离开了房子。
后来等那个男人再回来，把她拖进厨房，分尸......
他用水冲刷着厨房地面上的血渍，但是这翻新的公寓下水明显不怎么好，血水殷了出来，漫在楼下的吊顶上，从一块块拼接的板材缝隙里渗出来......
难怪——
难怪林薇薇会害怕。
朱小舟擦去脸上的血渍，从厨房里走出来。
吓得林薇薇惊声尖叫，好像她已经被附身了似的。
朱小舟被搞得头都大了。“停！”
沈烛悄悄以眼色询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没有。”朱小舟说，“除了厨房顶上的污渍以外，没有看出这屋子里有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沈烛拉开了紧紧和她贴在一起的林薇薇，兴奋地朝对方说起，“你可以放心了，你这什么都没有......”
“不是的！有！有鬼！”林薇薇却不敢睁开眼睛。
沈烛有了怀疑，看向朱小舟，“朱老板，要不然你再确定一下吧。你看她吓得......”
“你说有鬼，是在厨房里看到的吗？”朱小舟不等沈烛说完，就同林薇薇说起。
厨房除了那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污渍以外，倒是......真的没看出有什么问题。这不可能是她学艺不精，除非是有什么东西，只有林薇薇自己能看见。
“不是，不是......厨房那东西，那，门外......”林薇薇惊恐极了，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她就和房东提过想要退租。
可是才搬过来半个月，签了三年的合同，每个月租金2500，押了两个月的租金，已经付了半年的。房东的意思是，她可以退，但是要补偿算是，除了不退押金以外，还要扣三个月的房租。
里外里，就搭进去一万二三。
她每个月4000的工资，加上小资的开销，都要家里贴补。
现在倒好了，一下损失那么多钱，就算退租了，剩下的钱也不够她再租房子的了。
因为和房东一直拉扯着，就没能退租。
可是现在......
朱小舟听她提到门外，走到了门口，打开门。
门外基本上是正常的。
什么也没有。
朱小舟朝着沈烛耸耸肩，意思是完全没有发现，这个林薇薇很有可能是精神过度紧张所致，至于她的房子里，没有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没事的。”沈烛负责安抚林薇薇。
楼上出事的消息传开，这两天整个公寓里几乎差不多都搬走了。
只有她......
门都不敢出。
厨房的门一直是紧紧关着，开都不敢开，就怕看到顶上的血水。
“不是门外，是门......猫眼看......”林薇薇吓成一团，所在沈烛的怀里。指着大门的方向，颤抖着说起。
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