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小看这老爷子，这个人，是苏洋的大伯。”张万墨倒是兴致勃勃，“这女人可真是一步一步逮着机会就往上爬啊，话说晏少爷，你不是第一次见她的吧？怎么她没勾搭你？”
我倒是认真回想了一下，严霜好像是有那么几次想和晏书远说话来着，但是晏书远都没有怎么搭理她，而且那个时候，晏书远都还挺小，坟头山也还没出事儿。
以严霜当时的相貌，想勾搭谁都难。
“不会说话，就把嘴给闭上。”晏书远撇了一眼张万墨，凑到我的身边，把资料又往前翻了翻，“你看这张照片。”
他指着的，是一张裸露的有些夸张的照片，不过，我也没有矫情，而是认认真真观察起来。
原来，在严霜的肩膀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
江可也凑过来看了看，“这好像，一个骷髅头。”
“什么骷髅头啊，你什么眼神？”张万墨也凑了过来，“这不就是鬼面疮吗？”
“鬼面疮？那是什么东西？”
“鬼面疮又称为鬼行瘟疫或鬼门病，是由邪灵和恶鬼妖魔进入人体寄身而引发的，你看看，这个图案是不是长得像一张人脸？这说明了，严霜，在用自己或者别人的生气在供养这只鬼和自己。”
张万墨说的头头是道。
“这么恐怖？”这话吓了江可一个哆嗦，“她是怎么敢的？让鬼和自己待在一个身体里面。”
“这样的好处你不是看见了吗？越长越漂亮，越来越吸引男人，什么样的男人，她勾勾手就能勾走，啧啧，真的是为了钱，什么都敢做，也不怕以后被反噬，成为一具干尸。”
这张脸我越看越眼熟，把那张撕下来，放在灯光下又仔细的看了看。
记起来了，这是当初我离魂的时候，一直抓住我手不放的那个老太婆。
居然是她。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江可问到。
“陈星，你先把她约出来谈谈，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知晓多少鬼面疮的事情，知不知道最后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晏书远抬头看我。
“好。”我点了点头。
虽然和严霜的关系不好，但是表面关系还是一直维系着的，我借着到市里玩，随便过来和她一起吃个饭的借口，把她约了出来。
七月份的天气正热，我专门约的正中午，没想到的是，严霜居然会让我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踩着高跟鞋缓缓走来。
当然，我也没那么傻，会一直站在太阳底下等她，而是找了一个奶茶店，点了一杯奶茶坐着。
她到的时候，在别人看来，有着一头美丽的波浪卷，头上挂着一顶墨镜，脸颊精致又时尚，还穿着一席惹眼的紧身红裙，再加上一双黑色的带钻高跟鞋，女王范儿十足。
而在我看来，她的脸色红润，红里透黑，在太阳的照耀下，那个厉鬼，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小小的尾巴。
“今天天气太热了，我本来都不想出来的。”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我的对面，用手扇了扇风。
那本来做过农活的手指应该是粗糙又肥胖的，现在变得修长又细嫩，上面还做了红色的美甲。
“中午想吃什么？找个地儿吧。”她又率先站了起来，虽然问了，但是丝毫没有要采取我意见的意思，直接带着我走进了三楼的一间高档餐厅里面。
连菜单都不用拿，熟练的开始点菜。
什么龙虾，鲍鱼，各种都是这几天晏书远让保姆做给我们吃过的一些海鲜。
“等会儿菜上来了，敞开肚子吃，都是你以前没有吃过的，吃不完就打包回去。”
我能听得出来，她说的这话，大多有炫耀的成分，我没回，只是一直盯着她的手臂看。
刚才在外面还有隐隐的黑气，现在都没有了。
“你看着我干嘛？吃啊！”严霜似乎忘记了以前的不愉快，像一个真正的姐姐一样给我夹菜，“见了我也不叫我姐姐，以前也是，只知道双妹双妹的叫我，都这么大了，还一点儿不懂事，前两天订婚宴上，也不晓得给我撑一下场子，居然还顶嘴。”
如果不是知晓她的本性，旁人也许还会当真她是一个好姐姐。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我见了她以后的第一句话。
“什么？”她停下了筷子十分疑惑的看着我。
“你和那个厉鬼达成了什么协议？”
听了我的话，严霜明白过来，刚才装的姐妹情全都消失不见，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供养她的？”
“我俩只是各取所需。”她把细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打量着刚刚做好的红色美甲，“她要生存，我要美貌，难道，现在的我，不好看吗？不漂亮吗？”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一旦你停下吸食别人的生气，你就会被反噬，然后被吸成干尸，还是说，你一直都这么下去，到处去吸食生气，偶尔不受控制，把别人吸成干尸？”
严霜本来掏出镜子，自顾自的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听到我的话，笑容僵在了脸上，“怎么可能！我只要结婚之后，我就会收手。”
“收手？”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张万墨说过，只要被厉鬼寄养，身上有了鬼面疮，那就一辈子不可能收手，要么一直吸食生气，要么被反噬，没有收手一说。
“她不可能骗我的，她有把柄在我的手上。”
把柄？一个厉鬼能有什么把柄？
这让我想到了坟头山上的尸骨，难道，这个老太婆的尸骨，被严霜收敛了？
“那你能不能让我和她说几句话？”看来，严霜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只是，富贵险中求，她始终要为她的贪婪买单。
她看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解开了她的红色紧身裙，露出了半个肩膀。
那张鬼面正静静的呆在她的手臂上，紧闭着双眼沉睡着。
那形状，却要比晏书远给我的资料上，大了一点儿，她还在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