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七皇子府。
公孙蔓写了几张纸条。
多日不曾有消息,先前的信笺仿若石沉大海。时至今日,牢骚越来越多,就在小小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话。
待写罢,唤来云圈:“再换个时辰放出信鸽罢。”
“公主,已经没有信鸽了,从北祁带来的信鸽一只都没了。”
云圈低垂了脑袋,生怕公主的鞭子再次抽打在她的脸上。
“什么?”
公孙蔓手中毛笔猛地拍下,墨汁溅出老远,不少溅到了云圈的衣裙上。
云圈低头瞧了眼,垂眸掩住眼底郁闷,恭敬道:“确实没有了,公主,您今日写的书信已没法送出去。”
就这时,龙立辉醉醺醺地进来。
脚步蹒跚,满身酒气。
“娘子,公主……”
公孙蔓拿帕子遮了鼻尖:“你如何一大早就喝酒?”
“心里烦闷,就喝了。”
龙立辉走过去,想靠近公孙蔓,被她起身躲开。
“殿下醉了。”
“我没醉。”
他是一大早喝了酒,但不至于醉。
“没醉?”公孙蔓来气,“你没醉便好,就让府门外的那群狗早日滚蛋。还有,你若没醉,倒是想个办法,让你父皇将你放出去。分明是莫名其妙被软禁,你父皇一句话都没,他显然不在意你这个儿子。”
那日,湖畔偏殿内,倘若知道自己后续会嫁给这么个窝囊废,她绝不会用迷情香。
不仅男子中了香,连她自己也中了。
若非如此,她选个其他皇子,也比眼前这个蠢得没边的怂货好一万倍。
龙立辉冷笑。
一眼瞧见了书案上展开着几张纸条,显然是在晾纸上墨迹,以纸条大小来看,应是飞鸽传书所用。
当即想到一点,吐槽:“公主这几日神神秘秘,原来在用飞鸽传书送消息。北祁那么能耐,公主更是能耐,怎么也出不了这个府邸?”
“你!”
“我清楚你中意的是龙闻屿,只可惜他瞧不上你。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也就我对你有点意思,如若不然,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当睿王府的小妾?”
公孙蔓闻言,气不打一出来,从架子上取了鞭子就往龙立辉身上打去。
云圈已然吃过苦,生怕被殃及,急忙躲开。
龙立辉到底有些身手,抬手一抓,将鞭子拽入手中,不顾鞭子上的倒刺,用力一扯。
公孙蔓身形不稳,直接撞入他的怀里。
龙立辉将鞭子抛去门外,冷冷掐住公孙蔓的脖颈。
“我告诉你,若非你北祁公主的身份,又有点姿色,你以为我会要你。”
哪里想到一个北祁公主也没什么分量。
他们被软禁至少有十日。
父皇那边一个消息都没传来,就连母妃也没派人送来一句关怀之语。
原想着自己能借助北祁势力当上大景的储君,而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念及此,便对眼前的女子越发不满。
“还有,你的野劲也够了,旁的女人伺候本王时,哪个不是贴心又温柔?你倒好,时常伸着利爪。”
“还有,这里是大景,即便被软禁,我还是皇子。”
公孙蔓冷笑:“呸,不中用的男人,无权的皇子,还当自己是根葱。”
闻言,龙立辉的手迅速掐紧,另只手扯开她的衣裙,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她压在了地上。
房门就这般大敞着。
屋外的仆妇丫鬟见状,谁都不敢来劝。
毕竟连七皇子妃的心腹云圈都没敢上前,她们便更加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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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
目送将士们远去后,傅辞翊与颜芙凝这才登上回城的马车。
“夫君,咱们进宫一趟罢。”
傅辞翊知道妻子的意思,颔首道:“娘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咱们去。”
夫妻俩到母后宫里时,李嬷嬷迎出来。
“母后心情大抵不好,我与殿下来劝劝。”颜芙凝温声道,“李嬷嬷,北墨留了书信给母后,你可知晓?”
李嬷嬷压低声:“听说了,娘娘方才落了泪,感叹小儿子与阿力都长大了,但也没吩咐人去将他们喊回来。”
“那此刻如何?”傅辞翊开口。
“皇上已经劝过娘娘了。”李嬷嬷抬手做请,“殿下,王妃,这边请。”
夫妻俩刚随李嬷嬷的脚步往花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母后,阿力出征去边疆,怎么也不与我说?”
声音是傅南窈的。
她脚步很快地进来,看到兄嫂也在,先是一怔,旋即垂了眼眸,也不唤人。
见她如此,颜芙凝便继续抬步而行。
傅辞翊也不理会妹妹,与妻子一道进了花厅。
厅内,龙奕正与乔婉悠道:“北墨这孩子,朕是真没想到。”
乔婉悠道:“闻屿与芙凝榜样做得好,北墨自己也上进。”
龙奕颔了颔首。
“阿力也是个好的,皇上往后不要对他太过苛刻,一个人的出身没法选择,但他亦上进,臣妾相信阿力今后会有好前程。”
“你说得对。”龙奕呷了口茶,看到儿子儿媳过来,问,“将士们气势如何?”
“很好,在知道北墨一道出征后,气势更是高涨。”
傅辞翊拉着颜芙凝落座。
龙奕与乔婉悠这才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南窈。
傅南窈福身为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坐罢。”
乔婉悠看到女儿叹了口气。
傅南窈轻轻落座,复又问了方才那句话:“母后,阿力去战场了,他怎么没与我说此事?”
方才她去寻北墨不得。
听到北墨身旁其他侍卫,才知北墨出征去了。
倏然想到什么,便问起了阿力。
那侍卫吃惊反问她,说她难道不知阿力早就进了禁卫军,阿力表现好,如今自然是跟禁卫军的将军一道出征去了。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有一瞬不是自己的。
北墨不与她说,那是这小子时常如此。
而阿力不同。
阿力常常将她放在第一位,有什么决定都是第一时间与她商议。
而今她才知他进禁卫军没与他商议。
不仅如此,他竟然不要命地去往战场。
乔婉悠叹息道:“他与你说有何用?”
傅南窈倏然意识到什么,忙又问:“战场,是哪里的战场?”
“过段时日,你会知道。”傅辞翊也不打算多说。
至少目前来讲,大景不是主动挑事的一方。
更何况,他是真的不太想与妹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