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一口气跑到外面,直到双腿发软,才在街边一处角落停下脚步。
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若不是在书中历经了许多风雨,性子坚韧许多,估计面对方才的事,她或许会有所顾虑,就忍气吞声地作罢了。
入行这五年,她见过太多这样的丑恶现象,由于不愿委屈自己,她这些年她的一些角色被人顶替了。
如今对于对当下演艺圈这污浊不堪的环境,她感到满心的失望。
这样的日子她也是过够了。
就在时锦沉浸在愤怒与失望的情绪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掏出手机,看到是吴诗雨打来的电话。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她接通了电话。
“时锦,你现在立刻来公司一趟!”吴诗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恼怒。
时锦疑惑问道:“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你得罪刘导演的事,已经传到王总的耳朵里了!现在那刘导放话,让你公开向他道歉,否则以后不再再和我们公司有任何合作!”经纪人在电话里几乎是吼着说道。
时锦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蹿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道歉!是他行为不检点,意图对我不轨,凭什么要我道歉?”
“你别犯傻了!你知道刘导演星海娱乐集团的人,你要是不道歉,以后在这行就真的混不下去了!”吴诗雨焦急地劝说道。
“我没有错,我不道歉……”时锦气得眼眶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说罢,立即挂断电话后,平复一下心情后续,时锦打车来到公司。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退圈,无论如何,都不会向这种恶势力低头。
来到公司后,时锦径直走向吴诗雨的办公室。
路过会议室时,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她脚步一顿,隐隐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心驱使她停下脚步,凑近细听。
“王总你为了讨好刘导,把时锦把时锦介绍给他,如今时锦把人得罪了,还不想道歉,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诗雨担忧道。
“哼,那刘导也真是不争气,连个小艺人都搞不定。”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屑。
“你亲自带时锦过去,让她给刘导赔礼道歉,必要的时候……”
声音顿了顿,似是带着某种暗示,“就把她送到刘导床上。”
时锦听到这里,心中如遭雷击。
她早该想到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王总在背后策划操控!
如今,他们竟还妄图将她像物品一样,送给那个心怀不轨的刘导。
她愤至极,猛地推开门,走进会议室,怒目而视,大声质问道:“好啊,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两人被时锦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像被当场抓住的窃贼。
这时,王总率先回过神来,他故作镇定,脸上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语气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时锦,你来公司都五年了,公司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培养,可你瞧瞧你给公司带来的业绩,少得可怜。为公司牺牲点色相,又算得了什么?”
时锦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与不屑,冷笑道:“是没什么,那今天我把你送到那刘导床上如何?你不是一心想讨好他吗?要不,把你心尖上的叶婉送过去,想必更合他意?”
王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恼羞成怒地吼道:“你……”
王总强压怒火,脸上肌肉抽搐着,冷笑一声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你亲自去向刘导赔礼道歉,然后回公司老老实实待着;要么,就等着赔付三百万违约金,滚出公司!”
时锦看着王总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像你们这种人,我不屑与之为伍,这烂透了的公司,我也一刻都不想待了,解约就解约。”
王总上下打量着时锦,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似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好啊,两百万,你拿得出来吗?你以为你在公司这几年能挣多少?别到时候哭着求我宽限。”
时锦怒瞪王总,冷冷地回怼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罢,时锦猛地转身,用力一甩门,“砰”的一声巨响,门狠狠关上。
王总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地剜了吴诗雨一眼,怒骂道:“看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艺人!情绪如此失控,就她这样的,根本没资格当艺人!”
两人在会议室里的争吵声清晰地传到外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们纷纷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愕,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时锦满腔悲愤,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司。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细密的小雨淅淅沥沥地飘落,宛如她此刻凌乱的心情。
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匆匆跑起来,想要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雨。
突然,一个神色匆忙的男子没注意到时锦,径直撞了过来,将她手中的东西撞得散落一地,连带着手机也“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男子见状,脸色一变,连忙道歉:“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便慌慌张张地帮她把东西捡起来,而后匆匆跑开了。
时锦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只见屏幕已经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
此时,雨越下越大,她无奈之下,只能跑到对面一家咖啡店门口躲雨。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一阵声响。
时锦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妈妈”。
她心中一暖,正想滑动接听键,却发现屏幕已经失灵,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接通电话。
看着失灵的手机,想着今天所遭遇的种种不公与委屈,那些被她强压在心底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爆发。
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蹲下身子,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包纸巾。
时锦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人。
她有些恍惚地接过纸巾,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轻声道:“谢谢。”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悠悠传来:“小姐,可是受到什么委屈了,可与我说说?”
时锦的心猛地一颤,她蓦然抬头,目光触及那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
那一刻,眼中原本如断了线的泪珠,瞬间凝滞在眼眶。
随后,她像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又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出口。
立即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直扑到他的怀里。
“阿禹,是你吗?”时锦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惊喜。
话音未落,她又委屈地大哭起来,卸下了所有坚强,哭声比刚才更加响亮,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是我,我在呢。”凡华紧紧搂着时锦,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时锦的哭声揪紧了凡华的心,他的脸上写满了疼惜,眉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虽然他还不知道时锦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便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遭遇了什么特别难过的事。
时锦的哭声在路上格外突兀,引得路上行人和咖啡店内的人纷纷侧目围观。
可两人都沉浸在重逢与失而复得交织情绪,此刻已然无暇顾及周围人的目光。
十分钟前。
凡华迈进咖啡店,脸上浮现一丝疲惫。
这两个月,他去了不同的城市,家人以为他是去旅游,实则他是想找时锦,但找了许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正在咖啡店排队买咖啡,不经意间,他的余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橱窗,捕捉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时锦正拿着手机,眉头紧锁,猛点屏幕,似遇到了什么问题,每点一屏幕,她的动作又急切的几分。
绵绵!
是我的绵绵吗?
心里虽有怀疑,但他双腿已不由自主地朝着店门口奔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立刻到她身边确认。
他刚走到门口,却见她突然蹲下来,放声大哭。
看着她那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凡华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疼得他心底发颤。
他立即来到时锦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她面前。
然而她只是简单说声道谢,并没认出他来。
他喉咙哽咽,心底带着几分紧张和急切,于是他又道:“小姐,可是受到什么委屈了。”
话一出口,凡华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一直注视着时锦,看到她蓦然抬头,那双眼眸中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随后扑进他怀里说道:“阿禹,是你吗?”
此话一出,他便知道,他的绵绵找到了。
听着她满是委屈和难过的哭声,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颤抖,他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下一秒紧紧地搂着她,给予她安慰:“是我,我在呢。”
他让她知道,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