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郊外莫林杰的庄园中，莫林杰此刻正单手托着腮撑在桌子上沉沉的睡着。
从他那嘴角流出的口水来看，显然睡眠质量还挺好的。
叮铃铃~
刺耳的座机铃声在办公桌上响起，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莫林杰手本能的晃了一下，随后整张脸直接与桌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哔—！”
莫林杰捂着脸，看着响起的电话铃声目光中也是透露出凶狠的神色。
“你最好是有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拿起话筒后，莫林杰的声音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
“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子给你闯了什么大祸？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发火？”
电话那头，钟老那略带无奈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知道，不就是个赵立春嘛，早晚要死的家伙，提前送他一程又怎么了，老头，你给我记住，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莫林杰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脸，语气愈发的不耐烦。
“你，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小子了，你们俩这脾气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无法无天的主，连战争威胁都用上了，你真当我们不敢吗？”
莫林杰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钟老都有些愠怒，但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他们的肩头上承担的实在是太多了，华国十几亿民众，一旦要是陷入战争的泥潭中，到时候恐怕就是生灵涂炭的下场。
莫林杰的威胁他可以不在意，因为这人虽然嘴上狂，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做什么超出常理的行为的。
可张凡不同，之前就说过，这个孩子有着很严重的性格缺陷，而今天经过这一场谈判后，即便是钟老也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
这孩子眼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敬畏，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遵守规则，就冲赵瑞龙威胁他后对方竟然敢直接反威胁回去，甚至都敢对赵立春说出你中枪也会死这种话。
这都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这完全就是惊骇世俗了。
赵立春虽然手中并无实权，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副国，属于上层领导人之一，可张凡都干了什么？
谈判带狙击手不说，甚至差一点都要开枪，而且从他那决然的语气中，钟老丝毫不认为对方说的开战是一句玩笑话。
所以这通电话，他要的就是莫林杰一个态度，年轻人下手没轻重可以理解，但你这个做家长也不能让他任性胡来吧。
“敢不敢的，你问我干嘛，决策权都在那小子手里，你得问他，我呢就是个看戏的，该给的我都已经给了，他要是真想打，那我也拦不住。”
莫林杰打了个哈欠，对于老人话语中的愠怒全当看不见。
威胁人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个层级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唯一的区别是威胁的资本。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而严肃的话题，没有亲临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到那种绝望和死亡临近的压迫感。
大国对于小国之所以能进行战争威胁，那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够强，就算是灭了他们，对方也伤不到自己分毫，所以这种威胁自然是有效的，因为大国真的敢。
可与之相对的，当你威胁的对象是一个和你体量几乎一般无二的强者时，你的这份威胁很可能就会产生反作用了。
这个时代，看似和平，但在毫无波澜的水面之下却有无数暗流正激烈的涌动着，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局势可能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能将整个世界炸的稀碎。
这个道理各国的政客都明白，所以他们必须保持克制，因为战争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可偏偏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张凡这个异类出现了。
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上这个人童年悲惨的经历，想让他学会什么叫妥协恐怕不是一般的难。
这种情况下，若是他手中没有权力倒也罢了，可问题就是他手中有权，而且是tN的实权！
“...我想大家能不能先冷静的谈一谈，这个孩子太冲动了，如果矛盾再这么激发下去，到时候的后果可能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
说到这里时，老人的语气里罕见的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冷静的谈一谈？”莫林杰闻言微微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道：“华国有句古话，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们为了让华国经济腾飞，付出了什么代价你们自己清楚，现在好处得到了，当报应来了之后你们又想拍拍屁股不负责任了？
赵立春在汉东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信，要说你们这帮老家也不知道，那就只能说是你们太无能了，造了那么多孽，现在想着过来收拾了，早干嘛去了？
有收获，就必然要有付出，他赵立春纵容自己儿子胡作非为那么多年，现在踢到铁板了知道认错了，所以就可以当什么事发生过了？”
说到这时，莫林杰语气忽然变得极为阴森道：
“——钟老头，你觉得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
“唉~”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良久后方才发出了一阵长久的叹息。
这些道理老人何尝不明白，但这是政治，不是公理，不能以简单的对错来分辨。
赵立春干的事情他能不清楚？别开玩笑了，要是真不清楚也不会让人来查了，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要动他。
可现在事情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那个孩子，他的态度甚至比起莫林杰来说还要难缠几分。
不妥协，不退让，甚至就连面对威胁时都会毅然决然的威胁回去。
你只要敢动老子的人，那老子就敢杀你全家，不信大家就试试，大不了抱着一块死！
论无法无天，以前或许不行，现在老子还能怕了你们了？
“钟老头，劝你一句话，有些事不要太勉强，你也不要把这个孩子想的太简单，别忘了，他要是真的有想法，那份账本就不会落到你们手里了，我要是你，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把赵立春拿下来，然后用你们的程序合理合法的弄死他，这样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待，毕竟在那个位置上，一个体面的死法还是挺重要的，你说呢？”
莫林杰的话语少了几分嘲弄，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情绪。
“那你能保证这个孩子在这段时间不会对赵家动手？”
“不能，所以你们最好加快速度，否则拖得时间越长，你担心的事情就越可能会发生，毕竟年轻人嘛，冲动之下杀个人这种事简直不要太正常，说起来我都有点后悔对山水庄园动手了，真该让这个孩子来的，这样多少也能让他习惯一点，哪像现在，杀个人还磨磨唧唧的。”
莫林杰这话并不是打趣，也不是说什么装样子的话，他是真那么想的。
其实在把那个账本交给张凡时，莫林杰心中还是挺希望张凡能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来处理问题，可惜啊，决心还是不够，换成他，这会赵瑞龙和祁同伟这会估计已经变成一坨翔沉到海底了。
听着莫林杰语气里浓浓的悔意，电话另一头的钟老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真的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莫林杰撇了撇嘴，但眼神中却洋溢着满意与欣慰的神色。
表现不错，倒是和他预期的光景很像。
年轻人，还有资本，这种情况下不狂你还当人干嘛，路边随便一条野狗见人还知道叫两声呢，这种情况下张凡要还是忍气吞声，那岂不是连狗不如？
————
就在这边通话结束之际，另一边的包间内，见张凡如此‘嚣张’，祁同伟和赵瑞龙心里都明白，这个年轻人和他们是绝对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自家老爷子都敢威胁，这年轻人比当初的自己还要狂不少。
不过此刻他最怕的不是老爷子的责怪，而是张凡最后的那番话，从对方这番态度来看，一旦自己去了国外，恐怕下场要远比丁义珍惨的多。
外面，水太深，他赵家还真把握不住。
“说实话，今天来的时候，我还想着两位会不会狗急跳墙，来一个鸿门宴什么的，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之前你们杀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嘛，怎么，现在知道怂了？”
张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略过两人走向门口，而两人的那又恨又怕的眼神也是被他尽收眼底。
老实说，张凡很享受这种感觉，放在之前，无论是赵瑞龙还是祁同伟那都是需要自己仰望的存在，可今天，面对着自己，这群人连低头求和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绝对的权力吗？
张凡嘴角微微泛起，这种感觉，还真不赖呢。
“哦，对了，赵总，友情提醒你一下，我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一句是在跟你开玩笑，你最好祈祷我的家人从现在开始安然无恙，否则无论他们出了任何意外，我都会视作是你们赵家跟我开战的信号，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像你保证下一次的射在你身上的绝对不只是红点，对了，还有你那位在京城的爹以及你的那两位姐姐，也在狙杀范围之内，不信你大可以试试，我无所谓。”
咔嚓！
说完这话，张凡直接拧动门把手最后潇洒的走了出去，至于二人那几乎快要吃人的目光，他不在乎。
身在华国，张凡至今都还恪守着最后的底线，那就是绝对不能随便杀人，可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那真就怪不得他了。
即便要与国家为敌，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随着张凡重重的合上门，祁同伟和赵瑞龙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啪！
“tm的，真拿自己是个人物的是吗？”
随着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响起，暗红色的酒液散满了一地，赵瑞龙那愤怒的目光几乎已经快要能喷出火焰。
从小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威胁自己的家人？
张凡还真是第一个！
“现在怎么办？”
在生了一阵闷气后，赵瑞龙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了一眼祁同伟问道。
“不知道。”祁同伟此刻正在松着领带，从他那微微颤抖的手臂来看，显然也是被吓的不轻。
赵立春是什么人物，即便是祁同伟见面也得恭恭敬敬的陪着笑脸，甚至可能还要卑躬屈膝的表达自己的忠心。
在祁同伟眼中，赵立春几乎就快要成为权力的代表人物，可今天张凡的这一番操作已然打破了他的认知。
一个年轻人，面对着位高权重的高官，居然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种人要么就是有狂的资本，要么就是蠢的没边！
若是后者，倒还好，但如果是前者...祁同伟真的不敢想象。
“那个生物科技，他们很厉害吗？”
沉默了一阵后，祁同伟直接粗暴的撕开领口的扣子，不知道为什么，在和张凡谈完之后，他便总感觉到一股铺面而来的窒息感。
就像是二十年前，自己在那个司法所里的感觉一样，绝望又无力。
他曾经发誓要用权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今天张凡却用实际行动给他生动的上了一课。
权力有很多种，在他眼中原本华国官员至高无上的地位此刻已经被完全颠覆。
张凡只是一个商人，却能在华国这片大地上如此嚣张，这是祁同伟万万没想到的。
此刻他也是不由得好奇起了这个生物科技到底是什么来头。
“把吗字去了，这么说吧，只要生物科技想，在国外就没有什么他们不能做的事情，你信不信，如果对方真的要对付咱们，只要咱们这边出境，他们就有无数种办法整死咱们。”
赵瑞龙嘴角微微抽动，愤怒裹挟着恐惧仿佛充满了他的每一根血管。
眼下他已经是进退两难，如果只是被国内查，他多少还有个出国的退路，可现在，张凡的出现已经无情的将这条路给堵的死死的。
就凭那小子说出的那些话，赵瑞龙相信，恐怕自己只要坐着飞机出国，估计刚下飞机人就得被消失了。
“那么看来，咱们就只剩一条路了...”
祁同伟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决然。
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大家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