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咒灵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视作一个类似于领域一般的小世界？”东方凛忍不住一挑眉，“我记得道家学说中也有人体小世界的说法。”
“那如果将咒灵的身躯视作人体，咒力视作这具身躯中流动的‘血液’的话……”东方凛眼眸不由得亮了起来，“我或许找到方法了，‘人造咒灵’的方法。”
“‘人造咒灵’？喂喂，东方君，你好像说了什么非常危险的词啊。”五条悟诺耶道。
毫无疑问，作为每年在全日本杀死生命超过万人以上，堪比‘天灾’一般存在的咒灵就是所有咒术师最大的敌人。
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咒术界的狂徒试图探究咒灵的根源，但它们毋庸置疑都是被视作疯子、异端，被咒术界大为打击的存在。
更别提‘人造咒灵’这种比之有过之无不及的事情了。
别的不说，也就是东方凛现在这话是当着五条悟、乙骨等人所说。否则但凡他此番话泄露出去哪怕一个字，他都会被当今的咒术界视作甚至比‘咒杀百人以上的最恶劣诅咒师·夏油杰’还要恶劣的大敌——在日本的历史之上就存在这样一位‘人造咒灵’的狂徒。其的存在甚至致使咒术‘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至今深陷泥潭。
可东方凛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嘛，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这也是为了探究咒灵的根源。”
“说的也是。”五条悟竟也露出在乙骨看来颇有几分恶劣的笑容来。毕竟在他看来有自己和东方凛在场，即便真的造出什么咒灵来也能轻松解决了，不会闹出什么问题来。但反过来如果真的制造出来了——以东方凛的性格可不会做出什么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他制造‘人造咒灵’一定存在他的深意。
而自己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在不久前原咒术高专的遗址，现‘东京深坑’的那处位置之时东方凛曾主动要求他疏散民众。虽然后面战斗平息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可自己也有去查看过那里，那样恐怖的战斗痕迹绝非常人能够留下，甚至即便是自己想要留下那般恐怖的战斗痕迹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虽然这么说或许有些长他人志气，但五条悟觉得如果换做是自己这个‘最强之名’面对那样的敌人，他恐怕也难以取胜。
所以即便不知道是怎样的战斗才能留下那般骇人的战斗痕迹，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东方凛是站在人类这方，且现在的东京需要东方凛。
所以五条悟并不介意帮助东方凛达成他的目的，即便这个过程或许有些风险。
“那就开始吧。”东方凛立即就想动手。
然而五条悟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东方君，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没多时，这座山头之上便多出了一道身影。
“这是我们咒术高专的校长，掌握有‘傀儡操术’，能够制造‘自主咒骸’的夜蛾正道校长。”五条悟挤眉弄眼道：“因为我感觉东方君你的‘人造咒灵’计划和夜蛾老师的‘人造咒骸’有些相似之处，或许你们能触类旁通也说不定？”
“其实差的还挺远的。”夜蛾正道有些汗颜，不过一想到过来之时五条悟跟他说的那些，他还是正色道：“虽然不敢说能一定能够帮到什么，但我会尽力帮东方君你完成尝试的。”
“多谢。”
人员到齐，东方凛也就正式开始尝试。
他一抬手，方才压制里香的庞大无色咒力顿时扭转着汇聚在一起，化作一个庞大的咒力风暴。风暴在东方凛强横的咒力操控之下进一步压缩，原本甚至能够席卷整个山头的风暴顿时被生生压制在了一个约莫一人大小的范畴之内。
高浓度的咒力相互交织，在东方凛的操控下甚至隐约出现了白色的类似于实体的物质般。
东方凛眸光一闪，心念一动，又是一股咒力涌入。正扭转着的咒力风暴得到大股咒力补充，其中的‘实体’愈发明显，甚至相互交织，化作一个整体。
“或许有戏诶。”如果说之前只是支持，那现在五条悟是真的开始产生兴趣了。
以往他们作为咒术师虽然也有拔除过尚且在孕育或是刚刚完成孕育的咒灵，但那些咒灵无论强弱全都是由天地直接孕育诞生。即便是五条悟所见过的，那位拥有着能够掌控、支配一切咒灵能力的男人他也只能做到支配已经完成孕育的咒灵，却从来做不到主动制造。
而此时此刻，伴随着东方凛几次反复注入咒力，躁动扭转的咒力风暴之中竟然当真形成了一个通体白色，浑身上下皆散发着咒力波动的身影来。
待得其身躯之上最后一处漏洞也被白色物质所填补，五条悟忍不住问道：“难道说成功了吗？”
东方凛有些拿不准。这样利用世界规则的实验他也是首次尝试——按理来说一旦这具‘身躯’完成凝聚，达成‘无漏’的境界，那么这个尝试就应该算是成功了。
他一点一点缓缓放松开来对于咒力的压制。
出乎意料的，通体惨白的身躯竟就那么站立在了众人身前。
可还不等东方凛完全放松……
“咔嚓~”
一声脆响，‘咒灵’惨白的身躯之上毫无征兆的骤然崩裂开来一个口子。
并且就在口子崩裂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感顿时笼罩了在场的众人。
“糟糕！”
“砰！”一场纯粹由咒力组成的大爆炸毫无征兆的在此处发生了。
烟尘滚滚间，原本众人所在的山头顿时狗啃了般露出一个圆形缺口。
“东方君，这次总该算你的吧？”五条悟瞪着一双死鱼眼看向东方凛，随手一挥，【无下限】的防御随之而取消，露出了被他护在身后毫发未损的夜蛾正道和乙骨两人。
虽然几次三番被人击破，但说实话，论及防御力，即便贯彻古今那么多术式之中也没有多少能够和【无下限】相提并论的。
“算我的。”东方凛挥挥手，眼瞳中的‘莫比乌斯环’缓缓黯淡，他也毫发未损的在大爆炸的中心处浮现。
“所以，东方君，你知道为什么了吗？”五条悟走到东方凛的身边，打趣道：“总不能你的目的就是来一发大爆炸吧？”
“有些头绪，但不多。”东方凛眉头紧锁。他靠的最近，也看得最清楚。
他刚才那番尝试的根源在于‘人造咒灵’完成塑形之后，按照‘小世界’理论，达成完全圆润一体后那个纯粹由咒力构成的实体本该形成自发内循环以对抗外界的磨损。
但在脱离他掌控之后‘咒力自循环’却在运转的瞬间自己破碎了开来……这着实是个问题。
“是压缩的不够紧密吗？还是……”东方凛正思索着。
夜蛾正道却忽地走了过来：“东方君，有尝试过为‘人造咒灵’赋予意识吗？”
“意识？”东方凛眼眸不由得一亮。
夜蛾正道解释道：“东方君你尝试‘人造咒灵’的这种方式和曾经制作咒骸有些类似。区别在于咒骸使用物质材料制作身躯，而咒灵使用咒力构建身躯。物质材料天然便拥有抵抗外界侵蚀的效果，但咒力归根结底却是一种纯粹的能量。即便你通过外力强行压缩这种能量使其达成了‘塑形’的效果，但也不过是将咒力这种能量从一个形式转变成为了另一种形式。
就像是曾经困扰咒术界多年的自律型咒骸一样。纯粹由物质构成的咒骸无法达成自我咒力补充和自我行动。但我在研究了多年之后发现咒力的本质就是智慧生物的自我意识产生的冗余。
所以我在制作自律型咒骸的时候并未采用传统的纯物质制作，而是使用物质材料作为外界，在内部构建了一层类似于‘领域’一般的完全咒力封闭面，最后在其中投入了一只‘灵魂’……这样最外层的物质身躯对抗外界的磨损，内层的领域结构保护核心的灵魂，而灵魂则产生意识，供应咒骸行动所需的‘咒力’，最终我的第一只自律型咒骸便诞生了。”
“哇哦，夜蛾老师，自律型咒骸…所以说胖达果然不是您无意中制作出来的喽。”五条悟调侃道。
“那还不是为了防止咒术总监会那群人的觊觎。”夜蛾正道冷哼一声，“你不会忘记了特级咒术师评定的标准吧？”
“你是说……灭国！？”
“是啊。”夜蛾正道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向五条悟，“不同于你们这类完全依靠天生术式而拥有强大力量的术式，‘自律型咒骸’的本质是一种技术。技术，是可以被复刻的。”
“想想吧。”夜蛾正道说：“以咒术总监会的那些人的品性，他们若是拿到了这种技术，他们绝对不会在乎它的危险，只会一昧的制造。可‘自律型咒骸’的自律本质就决定了它们的不可控性。咒骸的本质可是武器，若是大量的这种‘武器’泛滥，这个世界会如何呢？”
“这可是能够被人类用肉眼直接看见的‘咒骸’。”他无比郑重地说：“这只会是比‘咒灵’更加恐怖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