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好。”
黑衣青年勾唇，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如果能以德服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
风怀远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
两大盟主之间的对话，你区区一个柔弱的炼药师，插什么嘴？
表现得这么殷勤……难道，这是龙薇盟主养的小白脸？被美色所惑，才主动上来为她辩解？
“好了，废话少说。”
令风怀远意外的是，龙薇本人却没有丝毫回避。语气冷冽，单刀直入，“你来这里，是为了给弟子报仇么？”
“……报仇，倒是说不上。”
被对方这般直接质问，风怀远还真有些愣住了。毕竟是同出一门，不好直接开打。
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地道，“只不过……那些孩子天赋卓绝，皆是武道界未来的脊梁。”
“龙薇盟主，你下手是否太狠了？”
“身为一代盟主之尊、天下武者的表率，竟然还跟一群小辈过不去？”
说到最后，语气里隐隐带上了一丝寒意。显然，风怀远正勉强压抑着怒气。
“出手太狠？”
对于这番咄咄逼人的质问，龙薇却是淡然一笑，“有么？我不觉得。”
“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无法承受……这正说明，他们也不过如此罢了。”
“——区区弱者，不让配我手下留情！”
“你——”
这番冷言冷语，大出风怀远的意料之外。他不禁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冷笑道，“好一个‘区区弱者’……”
“每一个强者，皆是由弱者逐步成长而来。如果不给予后辈机会，我神武盟又如何薪尽火传、延续至今？”
“难道……龙薇盟主，真的自认为没错吗？”
“呵。”
风怀远愤怒的质问，只让龙薇淡笑了一声。
不错。
世上没有天生的强者，都是由弱者一步步成长。今天一个不起眼的小兵，说不定，来日就是叱咤风云的将军。
但是——
人与人的命运，从来不曾有过公平。
每一位名将崛起，都踏着无数兵卒，脚下堆满了累累白骨。对后者而言，连成长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所谓潜力，不过是虚无的妄言；
在现实中，只有实打实的胜与败。往往一次失败，下场就是死亡！
“风盟主嘴上不认同我，所做之事却相差无几。”
红衣女子抬起睫毛，声音冷冽，“派出麾下弟子，试探于我……同样是为了，看我是否德不配位吧。”
“说到底……所谓的‘德’，不就是武力吗？”
“既然如此，我为风盟主肃清门户，又有何不可？”
“你……简直荒唐！”
从始至终，龙薇都没有丝毫“以大欺小”的觉悟。在风怀远眼中，这简直就是不可理解。
这个女人，哪里像神武盟主了？
如此刚烈霸道、冷傲自负的心性……这种人，怎么能作为天下武者的表率？怎么能维护世间的公平正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无形的剑气涌动下，青袍飘飘。
风怀远缓缓拔出神武剑，脸色一片肃然，“——如此，风某只好讨教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