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弦月初升。
“你真的决定了？”
龙薇勒住了自己的马。她绝美的容颜被月光映照，眼神清冷，“帮助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么……”
冥王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你我之间，合则两利。与其被你和天意同时针对，不如暂时与你合作。”
“呵……”
龙薇依然冷漠，“你这样的人，绝不可能甘居人下。”
他们两个，从少年时代一起长大。相识几百年，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
他是什么性格，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宛如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但骨子里，却蕴藏着一股桀骜的魔性。
他们两个，极为相似。
他们都是自己的君王，在黑暗中孤独朝圣，坚定地向前跋涉。
他们或许会敬佩他人，但永不可能臣服于他人。
一山……不容二虎！
“的确，我会臣服于你。”
冥王也勒住缰绳，半真半假地笑笑，“不过上次勉强算赢了你，所以这一次，就不和你争了。”
“阿薇……你的愿望，不是想站在一方世界的巅峰么？”
他控制着黑马，始终和她并肩而行，“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别忘了，我们的对手可是天意。”
“没错，我的威胁极大，是你潜在的大敌。”
男人仰头望着月空，黑瞳微眯，“所以如果真的信不过我……在征服天下的过程中，你也可以随时撕毁约定。”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竟然勾起一丝笑意，“这样也很有趣啊……不是么？”
“哼。”
龙薇斜睨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比起这个，还是揍你更有意思！”
冥王：“……”
……
两匹马从大道离开，转进了小道上。
夜幕降临，人迹罕至。周围的灌木丛中，只有一两道夜枭凄厉的号叫声。
“喵——”
过了一会儿，白猫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它跳到冥王的马头上，甩着尾巴，“喂，可以走了。”
“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人迹，也没有任何探查法术的痕迹。”
作为冥海神兽，它的感知非常敏锐。哪怕再细微的一点威胁，也能瞬间洞察，提前加以排除。
和冥王为敌时，这个能力曾让龙薇十分头疼；
那时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和它合作。
命运之玄妙，可见一斑。
“嗯。”
冥王点点头，翻身下马。他心念一动，将缰绳、马鞍等所有可能泄露身份的物品尽皆销毁。
“我们走吧。”
他微微仰头看着龙薇，对她伸出了手，“阿薇。”
“……”
龙薇沉默了一瞬，把右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那一刹，两人肌肤相贴，一股熟悉的暖流传递而来。
“定仙游……”
她居然有了一丝恍惚。
许多年以前，他朝不保夕，而她还是个随时会被替换的联姻傀儡。每次遇到危险，都会像现在这样，由他用法术带她逃跑。
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回想起来，却忽然觉得，那真是一段无限精彩的岁月。
也许……
她这一生中，再不会遇见这样一个人。能被她这个真魔所信任，毫不犹豫地把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