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秦芜哽咽道，抽泣了声，她抿着唇道：“你留在帝都吧，我去就可以了，你们不能离开，老爷子会起疑。”
这件事绝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宋殊摇头，发现秦芜看不到，她带着哭腔说：“我跟你一起去，让傅衍留在帝都……我跟你去。”
那边传来傅衍低沉的声音：“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帝都。”
两人争论起来。
秦芜没心思听他们争论，挂了电话，坐上曹亮派人准备的专机，飞往宋临所在的小镇。
韩琼也在飞机上，几次试图跟秦芜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只希望宋临没事。
过去十几年枪林弹雨都没事，这次应该也一样。
韩琼这样安慰着自己。
子弹射穿心脏，到现在已经超过六个小时。
虽然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那个字，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韩琼望着抱紧自己膝盖的秦芜，万一宋临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她亲眼看过这两人有多情深，彼此缺了谁都不行。
“秦芜……”
韩琼话还没说出口，秦芜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说话，我听到声音会害怕。”
周围安安静静的，她反而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韩琼余下的话堵了回去，暗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秦芜穿了件厚款的棉袄，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体，飞机上开着空调，很暖和，但她始终记得那句“注意保暖”。
她乖乖听他的话，把自己照顾好，希望他也能乖乖听话，平平安安的，她还等着他给她的惊喜呢。
宋临那个人一言九鼎，对她，他从不撒谎欺骗。
他说会给她准备惊喜就一定会如期让她看到。
她等着……
秦芜缩成一小团，望着窗外墨色的云海，眼前又渐渐模糊。
赶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她说：“飞机能开快一点吗？”
太慢了。
她有点等不及，想要下一秒就见到他。
雷雨天气，飞机起飞本来就有一定难度，不能再快了。
韩琼不忍心这样跟她说，只能安慰她：“我帮你问问。”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秦芜的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不知是怕自己睡过去还是别的原因，总之，看着挺让人心疼。
秦芜摇头，不肯睡。
她的头靠近舱壁，闭了闭眼睛，算是缓解疲劳。
窗外的云海翻滚，寂静无声。
是她异想天开，将一切想象的过于美好，上天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令所有女孩羡慕的东西她都拥有。
现在，老天要将她最最珍贵的一样东西夺走吗？
秦芜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眼泪却止不住从紧闭的眼缝中流出来，顺着脸部柔和的线条淌下来，堪堪挂在下颌。
韩琼看见了秦芜在默默流泪，不知怎么安慰她。
秦芜现在太敏感了，韩琼连递上一片纸巾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会触动她某根神经，让她好不容易维持的镇静崩掉。
时间过得很慢，天边渐渐透出光亮，微弱的天光，好似让人看到一丝希望。
秦芜睁开酸胀的眼睛，近乎贪婪地望着阳光。
她不傻，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提起的事，她心里很清楚，她那短暂的冷静其实是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