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君曜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看着远处里的眼睛，完完全全地失去了焦距，就那样看着远处，思绪纷动。
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了口说：“为了寻我，这些年，苦了你。”
神音的脸色，在一点点地变成了白色，就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抽掉了身体里面所有的血液，变得苍白而且无力。
“……”
许久之后，神音忽然便笑了，掩在月色下的红唇微微牵扯开来，眼角细长细长的，流露出来妖娆的情感：“你终于想起来了。”
她还以为，要等所有元神融合在一起，他才能够想起一切前尘往事呢。
风从山间吹过来，凌厉的山风吹在人的身上十分的冰冷，如同一把刀一般刮过君曜的皮肤，让他疼得无以复加的。
身上厚厚的羽绒服，似乎都抵挡不住这寒冷的风，直直地吹进了他的身体里面，让他整颗心，都跟着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撕心裂肺的。
君曜目光看得远远的，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许久之后，才听见她忧伤无比地说：“我没有告诉过你，在你没有来的时候，那些个夜晚，我都在做着同样的梦。”
“梦里是我死后，你散去一切的样子。”
“直到你来了，我便再也没有做过那样血淋淋的梦，后来你在的每一天，我梦中，都是我们当初相爱的模样，美好得让我舍不得醒来。”
“渐渐地，我便想起了那些。”
“我知道我现在活不过25岁，你耗尽心血在寻找剩下的元神，可到现在，也毫无头绪。”
“卿卿，你是法灵最心爱的女儿，它舍不得罚你的，莫要为了我，和法灵对抗。”说这话的时候，君曜脸色很苍白，却依旧紧紧地抓着神音的手。
当年清风如月般的神曜，可真是美好，像山月下盛开的白莲，干净得一尘不染，可是后来，神音的族人，联手杀死了他！
一想到当年，神音的心都是空的，心脏的地方感到一阵阵的难受，她伸出手来捂住胸口，站在这里的时间再长点，她就觉得浑身都支撑不住了。
胸口那一块是空的，冷风正呼啸地灌进去，让她浑身都冰冻了起来。
“卿卿，你是山海界女帝，这三千世界唯一的主宰，你生来便是至尊高贵的，我不过是一个残次品，能得你一顾之恩，便是前世修来的福。”
说到这里的时候，君曜忽然顿了顿，声音显得稍许有些落寞，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显得有些沉郁：“我从来都记得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
“是我痴心妄想了。”
在神氏一族联手杀他的时候，君曜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接受过他。
在神氏一族的心中，不管神曜有着什么样的地位身份，都改变不了他曾经是一个残次品的事实，能位列四大尊者，只不过是神音给他的眷顾。
当那个庇佑他的人不在了，便是他的死期了。
能陪伴神音那么多年，君曜已经很满足了，他不敢再奢想更多的。
神音很是洒脱地笑了出来，很是坦诚地和君曜说：“你这话说的迟了，我们已经缔结了生死血契，生死血契一旦缔结成功，便无人能解。”
生死血契，同生共死。
这是亘古不变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