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晴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啊，你可以让她救萧止夜，何故要杀了她，还将她……”还将她变成一具干尸。
后面的话易水寒说不出来了。
他回想起宴晴的惨状，心里就发疼。
虽然易水寒和宴晴没有什么感情，可他到底是心怀慈悲，眼里见不得血腥，更不要说是他的亲妹妹了。
“涉世未深？”神音将这个四个字在唇齿间仔细品味了一番，一边整理衣袖，一边抬眸看向易水寒：“你倒是挺维护她的。”
“我不妨告诉你。”
“整个寒门当中，除了宴生，我不在乎谁生死谁。”
换言之，她想杀谁就杀谁。
“你怎么会这么冷血无情？”
易水寒难以置信的看着神音，显然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宴晴就算有百般过错，也该由门主处置，你就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她，未免太过分了。”
他之所以离开寒门，就是觉得古族之人所受的教育不好。
他们是古族，本就比寻常人要优秀，可有些古族弟子仗着自己懂得术法，便随意欺辱普通人，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古族古训，可古族延续了这么久，古族弟子早就忘记了这些。
以至于心怀慈悲的易水寒眼中，见不得杀戮和血腥。
“为王者，自然是要杀伐果断。”
落地窗未关严，冷风钻了进来，吹得姑娘的白裙摇摇摆摆，她的嗓音被风带来，轻飘飘的，听来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我为主宰，世界为我所造，万物生灵都是我脚下蝼蚁。”
“怜不怜惜，都在我一念之间。”
神音不会怜惜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身为主宰者，难道不该眷顾苍生吗？”易水寒微微偏着头，眼中有些困惑。
在他的世界里，身为主宰者，就该福泽苍生，给万民带来福祉，否则坐在那个位置上，有什么用？
那不岂不是成了祸国殃民者了吗！
“你们凡人这一番理论，还真是理直气壮，让我无可反驳。”神音冷淡的笑出了声来：“等你做到我这个位置，便知道我为什么这般说了。”
为什么山海界的子民都知道她神音冷酷无情，却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
为什么三千世界的凡人总觉得天道无情，可心里还是对上苍存了敬畏之心。
以易水寒现在的身份，是没办法理解的！
神音也无法解释。
只有等自己真正坐到这个位置，便能够理解到了。
“你的位置……”易水寒呢喃了两声，抬眸眸光复杂的看着神音，拱手问道：“易水寒斗胆一问，姑娘此刻立于何等高度？”
神音转过身去微笑着看着易水寒，抬手指了指那黑夜苍穹：“看到这方天了吗，在你的认知里，你觉得这是什么高度，这苍穹之上，是否还有别的世界？”
天是什么高度？
苍穹之上是否还有别的存在？
在三千世界凡人的认知里，他们只知道这一个世界，上面是天，不知道每一个世界里有天道法则，不知道每一个世界还有执掌者。
只有世界里王国的主宰，会知道更高的存在。
比如现在神音所处的世界里，九国的每一个首领都知晓隐世古族，知晓四域，知晓苍穹殿，但是苍穹殿之上更高的存在，他们尚且没有资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