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后，凌雨泽还瘫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张德福扶着皇上又去前面的尚书房后，也过来吩咐他的那些小太监徒弟们赶紧过来搭把手。
刚才看皇上的意思，也没有要饶过凌雨泽的意思。
虽然皇上没有对外公布凌雨泽并不是皇子，但张德福可是帮皇上准备滴血验亲的人，再加上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来人，把齐王塞回轿子里，抬回天牢去，吩咐一声，不用单独住了。”
之前的单间服务，只怕是没有喽。
凌雨泽终究要与华锦莹和郑玉婷两人一样，去住镂空的牢房，也去睡稻草铺成的床铺。
这一次，凌雨泽也出奇地没有闹。
整个被打包丢到牢房里的全过程，凌雨泽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一样，任由这些衙役狱卒摆弄。
天牢内，男女都还是分隔开的。
凌雨泽本来见不到华锦莹和郑玉婷，但天牢住满了，这一两年皇上整治了官场，也收押了不少人，再加上这几年没有什么大赦天下的机会，天牢都没有几间是空的。
没办法，也可以说是华长烨故意的，把凌雨泽放到了华锦莹和郑玉婷的对面。
就当是凌雨泽死前再与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多说说话吧。
华锦莹看到凌雨泽被拖进来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双手抓着木栅栏，一个劲地往外薅，试图离凌雨泽更近一些。
“凌雨泽，哈哈哈哈，你怎么也到这来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凌雨泽！你没有心！我们的孩子无缘无故没了，你居然没有任何要查清楚的意思，就这样把孩子给葬了！”
“凌雨泽！你罪该万死！哈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还通敌？你也配？皇上英名，终于查到你这了！”
......
见不到凌雨泽的华锦莹就很疯批，现在凌雨泽就在自己的面前，华锦莹说话更是肆无忌惮。
郑玉婷也站在牢房尽量靠近凌雨泽的位置，相比之下，她的声音更为温柔。
“殿下，如何了？您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见皇上？皇上怎么说？皇上一定不会真的对我们怎么样的，对吧？”
许是因为郑玉婷几天没吃饭，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再加上旁边的华锦莹依旧提高了声音一直在嘶吼，凌雨泽根本听不到华锦莹在说什么。
郑玉婷见凌雨泽没有任何反应，又提高了几分声音，再说了一遍。
但最后的结果是，两个女人发现，无论她们温柔也好，强势也罢，凌雨泽都没有任何反应。
若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凌雨泽，那就是目光呆滞，双目无神。
大概凌雨泽是嫌弃两个女人吵闹，也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不说一句话。
郑玉婷见状，也不言语，坐在稻草席子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抱头抽泣起来。
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明明也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想留在凌雨泽身边而已啊，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起来郑玉婷也有点后悔了，若她不固执己见，接受父亲早先安排的今年科考的进士，估计以后也会是大官的夫人。
都怪自己，非要选择心中所爱，哪怕委身为妾，都要嫁给凌雨泽。
以前郑玉婷或许能够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因为嫁给凌雨泽做侧妃而后悔，但真正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反而有些后悔了。
另一边的华锦莹一直都很激动，她终于可以与凌雨泽同归于尽，总算出了这口恶气。
这种时候，华锦莹也不考虑自己的生死，只要凌雨泽能得到应有的报应，她是死是活都不要紧。
仿佛她这一世，都是凌雨泽害的，若不是跟凌雨泽做戏，成为他的侧妃，后来一步步成为正妃，最后生下孩子，孩子还被害死。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如镜花水月一般，一点都不真实。
郑玉婷好歹还有父亲可以牵挂，华锦莹在这世上，却一个值得牵挂的人都没有。
她仿佛已经被全世界都抛弃，但一切都是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要站在权力的顶端，非要成为整个玄墨最尊贵的女人，如果接受后面叶青梧给她安排的夫家，就凭定国公府的权势和地位，她的路也不会太难走吧。
至少也会是正室夫人，不会有后宅的争斗，她的夫君也会看在国公府的份上善待自己。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自己作没的。
华锦莹也安静下来后，整个天牢那一块总算而已安静了不少。
华长烨接了皇上安排的差事后，回家简单收拾了点行李，还去父亲那里接过父亲传给西北副将的信件，跟叶氏告别后，也策马扬鞭，抓紧时间过去。
早去早回，说不定还赶得上孩子出世。
刑部，暂且由刑部侍郎和凌玄钰一块管理。
皇上见过凌雨泽后，第二日早朝便让张德福宣布一道圣旨。
大概内容便是说，凌雨泽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废为庶人。
另外，张德福又宣读一道圣旨，便是说凌雨泽对皇位居心叵测，多次陷害两位王爷，证据确凿，秋后问斩，牵连正妃和侧妃的九族。
第三道圣旨，便是说定国公府全家效忠皇上，早察觉凌雨泽和华锦莹的异心，也提醒皇上早有防备，加上这次揭发有功，国公府无过有功，不受华锦莹牵连，反而赏赐黄金万两。
这三道圣旨下来，整个朝堂都震惊了。
前几日的朝堂上个个都沉默不语，没想到迎来这样炸裂的消息。
按照这么说，以后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就只剩下许王和瑾王了。
虽说自从凌雨泽从太子被废为齐王后，满朝文武基本上已经把凌雨泽当做一颗皇上的弃子，但真正到了这一步，还是免不了震惊。
“皇上英名。”
“皇上英名。”
老丞相带头，后面众人都开始吹皇上的彩虹屁，甚至都没有看到所谓的证据。
有些东西，他们只需要知道一下就行，并不需要亲眼看到证据。
皇上终究是保住了皇后和凌雨泽的颜面，没有揭穿凌雨泽的真实身份。
更多地，其实还是保全皇家的颜面和皇上自己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