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的炊烟在黎明时分重新升起时，林凡正蹲在了望塔下打磨方天画戟。昨夜的激战在戟身上留下数道电流灼痕，他用细沙一点点研磨，火星随着手臂的动作溅起，映亮他眼底的红血丝 —— 五阶中级的力量在对抗雷豹时消耗过度，此刻运转起来仍有滞涩感。
“林哥，织田雪姬回信了。” 杨菲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湿意，她手里捏着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是倭国特有的和纸，“她说三日后在黑风寨旧址的三岔口汇合，带三百精锐，让我们别耍花样。”
林凡接过纸条，展开时和纸发出轻微的脆响。上面的字迹依旧娟秀，却在末尾画了个小小的蛇形符号 —— 那是蛇神令的标记，算是双方的信物。他想起织田雪姬母亲苏清婉的手札，突然明白这场联盟早已埋下伏笔。
“诸葛茂，带五十个弟兄跟我走。” 林凡将纸条凑到篝火上点燃，灰烬被晨风吹散，“镇长，你守好根据地，加固防御，尤其是南门的暗堡，那里能架重机枪。”
“放心吧。” 镇长拍了拍腰间的步枪，“老陈醒了，说能赶制二十个土炸弹，足够应付小规模偷袭。”
出发前，林凡去医疗棚看了老陈。老头正趴在木板上哼哼，左腿的焦黑处已经长出粉色的新肉，看到林凡进来，立刻嚷嚷：“那雷豹的护心镜是特制的，里面掺了噬能金属，下次碰到记得绕着打……”
“知道了。” 林凡笑着塞给他两罐罐头，“等我们回来，给你带龙国的好酒。”
前往黑风寨的路比上次好走些。诸葛茂带着弟兄们在前开路，用砍刀劈开半人高的野草，偶尔能看到龙国士兵的尸体被野兽啃得残缺不全，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林哥，你说织田雪姬靠谱不？” 诸葛茂凑过来，压低声音，“毕竟杀了她爹，万一她耍诈……”
“她比我们更怕龙国。” 林凡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八岐神核的研究资料还在我手里，那是她母亲的心血，她不会拿这个冒险。”
三日后的三岔口，织田雪姬的队伍如期而至。
三百名武士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佩着狭长的打刀，背后背着弓箭，队列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织田雪姬站在队伍前方，粉色和服换成了便于行动的黑色短打，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纤细却有力的脖颈。
“林凡。” 她的声音比上次冷冽，目光扫过诸葛茂等人，最终落在林凡腰间的方天画戟上，“雷豹的尸体，我看到了。”
“龙国的破甲弹，你也该听说了。” 林凡直入正题，“他们能炸我的根据地，就能轰你的皇城，这点毋庸置疑。”
织田雪姬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卷海图：“我带了五十艘快船，能载三百人跨海作战。龙国在东边的鹰嘴崖有个前哨站，驻扎着一个异能者小队，队长是五阶初期的水系异能者，叫赵涛。”
她用匕首在海图上划了道线：“我的人能潜到崖底放炸药，你们从正面强攻，前后夹击，一个时辰就能拿下。”
林凡看着海图，鹰嘴崖的位置很关键，控制着通往龙国本土的航线，拿下那里既能切断他们的补给，又能作为前沿阵地。他突然想起雷豹临死前的话，龙国在筹备更大的动作，恐怕不止一个前哨站。
“赵涛只是小角色。” 林凡在海图上圈出三个红点，“黑风寨西北的废弃矿场，还有南边的红树林，都有龙国的踪迹，兵力不明，但肯定有五阶异能者压阵。”
“你想同时动手？” 织田雪姬皱眉，“我们加起来只有三百五十人，分兵就是找死。”
“不。” 林凡指尖点在鹰嘴崖，“先拿下这里，抓赵涛问话，逼他说出其他据点的布防。” 他抬头看向织田雪姬，“你的武士擅长潜行，能不能摸进矿场放把火？不用杀人，制造混乱就行。”
织田雪姬思索片刻，点头：“可以，但我要矿场里的‘寒铁’，那是锻造兵器的好材料。”
“成交。”
商议间，织田雪姬的一个武士突然低声禀报：“小姐，东边有动静，像是龙国的巡逻队。”
林凡和织田雪姬对视一眼，同时隐蔽到巨石后。只见十几个龙国士兵举着步枪走过，领头的嘴里骂骂咧咧：“…… 上头说要搜山，找什么混沌原石，我看就是瞎折腾，那林凡要是真拿到了，早跑没影了……”
等巡逻队走远，织田雪姬的眼神变了：“他们还在找混沌原石？”
“秦先生没死透。” 林凡的指尖在海图上用力一戳，“看来龙国的高层很看重这东西，或许…… 我们可以用这个设个陷阱。”
他附在织田雪姬耳边低语，诸葛茂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连声称妙。织田雪姬听完，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没想到你不仅能打，鬼主意也不少。”
“对付龙国，就得用他们的办法。” 林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三日后拂晓，动手。”
回程的路上，诸葛茂忍不住问：“真把原石碎片放矿场？那可是好东西……”
“那是我用黑石头仿的。” 林凡从怀里掏出块灰扑扑的石头，和混沌原石的碎片几乎一模一样，“老陈的手艺，足以以假乱真。”
他望着根据地的方向，夕阳正将天空染成金红色。织田雪姬的武士已经开始往快船搬运炸药，海面上的帆影越来越多，像一群蓄势待发的海鸟。
“林哥，你说龙国的大部队什么时候会来？”
“快了。” 林凡握紧方天画戟，五阶中级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流转，“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让他们疼一次。”
鹰嘴崖的前哨站里，赵涛正对着电报机咆哮：“搜了三天连根毛都没有！再催老子就不干了！” 电报机里传来模糊的回应，似乎在斥责他。赵涛烦躁地将电报机扔到一边，灌了口烈酒 —— 他根本不信什么混沌原石，只盼着这场差事早点结束。
他没注意到，窗外的悬崖下，几个黑影正顺着岩壁往上爬，手里提着用油布包裹的炸药包。更远处的海面上，五十艘快船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
一场针对龙国的猎杀，即将开始。而在龙国的指挥中心，秦先生正跪在地上，对着一个穿着中将制服的男人磕头：“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林凡的弱点！他在乎那些平民，我们可以……”
中将打断他，指尖在地图上的鹰嘴崖画了个圈：“不用了，我已经派了‘影’小队过去，他们会‘帮’你完成任务。”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混沌原石要不要无所谓，重要的是…… 让林凡和织田雪姬狗咬狗。”
夜色渐深，黑风寨的篝火旁，林凡将仿造的原石碎片放进木盒，诸葛茂正给弟兄们分发新磨的砍刀，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林哥，都准备好了。”
林凡点头，望向织田雪姬队伍的方向，那里的篝火也连成了片，像一条蛰伏的火龙。他知道，这场联盟既是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也是一场危险的博弈，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但他别无选择。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却也意味着曙光即将到来。林凡握紧木盒，五阶中级的力量在体内蓄势待发，只等拂晓的号角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