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于生死弥留之际的女孩听到声音,忽的眸光大作,精神也瞬间好转不少。
她扭头看向门口处,见日思夜想的爸爸回来了,立马兴奋喊道:“爸爸,你回来了!”
原本睡着的涵涵妈妈听到声音猛的惊醒,抬头一看,见是丈夫,还没说话,眼泪就率先落下。
早上的时候,丈夫还说没找到世外高人。
接了她的电话就匆匆赶回来,想必此行是无功而返了。
她上前从丈夫背上卸下背包,声音哽咽:“你快看看涵涵。”
“抱抱她,亲亲她。”
否则,就来不及了。
医生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现在已经过去一天。
而且......
她看向床上的女儿,见她情绪忽然好转,眼神也显得格外明亮,怎么看都像是回光返照。
只怕就在今晚了!
一想到这个,她心痛如绞,眼泪扑簌簌落下。
涵涵爸爸上前拉住女儿的小手,在她布满针孔的手背上亲了又亲。
涵涵问:“爸爸,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你为什么都不陪着我?”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不想要我了?”
“我现在很丑了,对吗?”
“当然不是。”涵涵爸爸俯身搂住女儿,又亲亲她光溜溜的脑袋,柔声道,“爸爸最爱涵涵了,爸爸怎么会嫌弃你呢?”
“咱们涵涵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爸爸永远不会嫌弃你。”
“那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涵涵很想爸爸,每天都想。”涵涵抬手摸在爸爸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爸爸离开几天时间后,好像年轻了不少。
涵涵爸爸咧嘴一笑,又在涵涵凹陷的面颊上亲了亲:“爸爸给涵涵找仙丹妙药去了。”
“是电视上的那种仙丹妙药吗?吃了就可以成仙还是干嘛的?”
“涵涵想飞到天上当仙女吗?”
“不想。”涵涵摇头,“如果当仙女了,就不能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了。我想一直陪着爸爸妈妈。”
夫妻二人同时泪目。
涵涵妈妈也走过来握住女儿的小手,吸了吸鼻子柔声安抚:“爸爸妈妈也舍不得你去当仙女,我们也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有些疼痛是生命无法承受的。
想要解脱,或许只有一死。
她已经做好了要跟着女儿去的准备。
不管女儿去哪里,她都会跟着,不会让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想起了那个儿子被老师碾压死亡后跳楼的妈妈。
她想,她不能跳楼,她怕到了那边,女儿会认不出她。
涵涵爸爸解释:“你放心,吃了仙丹不会飞天,只会让你的病快快好起来。”
“等你的病好了,就可以一直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了。”
他扭头看向妻子。
妻子此时有些神情恍惚,似是灵魂出窍一般。
女儿重病后,妻子的精神便一日日萎靡,就连身体也日渐消瘦。
不仅面颊消瘦,头发也白了不少,还掉了许多。
不知情的人看到,只怕会误以为她也得了白血病。
他抽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妻子的手,说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别担心,我已经找到那个世外高人了。”
“什么?”涵涵妈妈猛的回神,但没听清楚丈夫说了什么。
涵涵爸爸重复:“我说,我已经找到那个世外高人了。确切的说,是仙人。”
“你说,你找到仙人了?”涵涵妈妈反手握住丈夫的手,激动得浑身颤栗,
“你没有骗我?你找到仙人了?”
“能救涵涵的仙人?”
“那个麻黄丸你找到了?”
“真的能救涵涵?”
涵涵爸爸站起身,一边点头讲述自己遇到仙人的经过,一边解开衬衫,露出了里头的一个斜挂包。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陶罐。
陶罐上写着三个字:麻黄丸!
“仙人说了,他的事以及药丸的事情都不能对外说,否则......”
没等他话说完,涵涵妈妈就摆着手连连保证:“不说,我不说,只要能救咱们涵涵,就是割了我的舌头我都愿意。”
“仙人不让说,我就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涵涵爸爸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赶紧先给涵涵吃一个药丸试试!”
“仙人说了,一共三十颗药丸,每天吃一颗,只要连续吃上三十天,就可以完全治愈涵涵的白血病。”
“对对对,赶紧先给涵涵吃药。”虽然涵涵妈妈没见过仙人,可她现在别无选择。
不管这药是谁送来的,只要对方说可以治病,无论真假,她都会尽力给女儿尝试。
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但又能比现在坏到哪里去呢?
不管这所谓的麻黄丸有无效果,都是他们女儿最后的机会。
如果药丸没有效果,或者没有这个药丸,涵涵估摸着也撑不过今晚。
可如果药丸有效果,那对他们家而言,无异于是重生。
不管结果怎样,他们都要尝试一番,不留遗憾。
她赶紧去端了一杯水过来。
涵涵爸爸则是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女儿:“涵涵乖,把这个药吃下去,病就好了。”
涵涵妈妈递水过来:“要不先把药丸化开吧,看着有点大,可能会很难吞。”
“我不怕。”涵涵直接从爸爸手里拿过药丸,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将药丸放入口中。
药丸确实有点儿大,比一般普通的药丸要大一倍左右。
但这对涵涵来说不算什么。
那么多药都吃了,不差这一颗。
夫妻二人紧张的看着女儿,见她吞药喝水一气呵成,之后却没有任何反应,难免担心。
过了一会儿,见女儿没说话,涵涵爸爸着急问道:“涵涵,你觉得怎样?”
“吃了这个药丸,有没有什么感觉?”
涵涵妈妈拉他一把:“别着急,就算是仙丹妙药,也不会这么快有效果。”
她话音刚落,涵涵就咧嘴笑了:“感觉肚子暖融融的,没那么难受了。”
两人惊喜,纷纷握住涵涵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
如今虽然是盛夏,可女儿因为病体缘故,体温一直略低于常人。
往日无论他们怎么给女儿搓手,她的小手都是凉飕飕的。
但此时,两人在握上女儿小手的一瞬,也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涵涵妈妈惊喜看向丈夫:“好像,好像真的暖了一点。”
涵涵爸爸喜极而泣:“仙人不会骗人的!”
“他真的是仙人!”
“他说能救咱们涵涵,咱们涵涵就一定不会有事。”
“对对对,这是仙丹妙药,肯定有用。”涵涵妈妈也点着头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