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派的诸位道友，如果你们真想开盘下注的话，我建议还是别下得太大了，那南天域苏家的张小海，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隐隐有种直觉，此人，就算赢不了真武圣子，也多半不会让真武圣子赢得很轻松。”
“甚至，那真武圣子未必就稳赢了。”
孔炎表情平静开口，语气却很严肃。
他毫不避讳地讲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同时提醒烟霞派以汤显珍为首的那些弟子，小心阴沟里翻船。
只不过，这看似认真在为众人考虑的回答，却毫无意外的招来了一顿哄笑。
孔炎的话音还未落下，那汤显珍就已经抬手指着他，捧腹大笑道：
“哎哟，我的孔炎道兄，你是认真的在说笑吗？”
“你不能因为自己败给了那姓张的，丢了脸面，就用这种荒诞的言论来找补啊。”
其余烟霞派弟子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就是，说玄赦殿下在跟张小海对决时不会轻松取胜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什么……玄赦殿下未必能赢？哈哈哈，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我觉得他可能没睡醒。”
“也许是被那个姓张的打昏了头也说不准，要么就是疯了。”
“噗呲……哈哈，哎，不行，我肚子都笑疼了。”
“……”
事实上，嘲笑孔炎的，又何止是烟霞派的弟子。
周围与离火教紧挨着的那些东原教派的传人，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几分嘲笑的神色。
就连离火教那些孔炎的师兄弟们，也对孔炎的这番话感到深深的不解。
“师兄，你在说什么啊？”孔炎的师弟皱着眉头，看着孔炎道，“你……这么说，实在是有些……唉！”
那弟子想说孔炎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在首轮试炼中败给张大川的事情找借口，实在是丢人又丢份。
可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孔炎平日里对他们也算不错，终究是没好说出来。
孔炎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在自家那些师兄弟的脸上扫过，从容不迫地回答：
“我知道你们大家都不信我，但我并没有乱说。”
众人：
“……”
不远处，勉强收住笑声的汤显珍似乎也听到了孔炎的回答，冲着这边喊道：
“孔兄，其实呢，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想法。毕竟那张小海在首轮比试中，只用了一脚就将你踹下了演武台，看起来你与他的差距确实很大。”
“再加上苏家有一个李鼎天的珠玉在前，你觉得那张小海可能是第二个李鼎天，倒也能说得过去。”
“只不过，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可能都给它苏家占了呢？”
“能得到一个李鼎天，已经是他们苏家万年难有的机缘了，还想再来第二个，那跟做梦完全没区别。”
“所以孔兄啊，还是接受现实吧。”
听到这话，孔炎无奈一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见状，汤显珍等人也觉得没什么乐趣了，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开盘下注的事情上。
当汤显珍掏出十斤灵石，下注真武圣子能在十五个回合内取胜时，孔炎的眼底悄然闪过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这一幕，完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不过，这种得意的笑容，在孔炎的身上只是一闪即逝。
他的脸色很快就重归平静了，或者说，重归此前的严肃与凝重，尤其是当他看到张大川和真武圣子都抵达演武场的时候。
孔炎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张大川，仿佛要将这个一脚将自己踹下演武台的家伙，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看个透彻。
他虽然在刚才小小的算计了那汤显珍一番，但相比之下，他更好奇张大川的真正实力。
“张小海啊张小海，虽然我是故意跟汤显珍等人那么说的，但在我心里，我也是真的觉得你很不一般啊，可你身上的迷雾太重了，我实在是看不穿……”
“南天域苏家，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你和那李鼎天的？”
孔炎眼角微眯，神情隐隐有些复杂。
无独有偶。
同一时间，在看台的另一方向上，同样也有个人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大川。
道衍圣女司空微。
这位败给了周傲雪的南天域天骄，此刻正坐在道衍宫众弟子的最前面，视线跟着张大川的脚步，如影随形。
“师父说，你是装出来的强大，可我不信，今天，应当可以验证一番了。张小海，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司空微心中喃喃自语。
转眼间，中场休息的时间结束，裁决使率先登上演武台。
“现在进行百宗大比第三轮试炼第十六场比试，试炼双方，请参与试炼的双方登台！”
话音落下，真武殿所在的看台区域瞬间冲起了一道虹光。
真武圣子玄赦一身黑色劲装，披发如瀑，自看台上高高跃起，而后一个干净利落的纵落，好似流星坠地、泰山陨石，轰然“砸”在了演武台上。
整个演武台都跟着晃动了几下，赫赫声势，威武不凡。
此举，立刻引来了现场无数支持者的狂热欢呼，尤其是同样来自北荒的各道统年轻弟子，他们的呼喊声形成浪潮，响彻云霄。
“玄赦殿下！”
“殿下英武神姿，必然能以最快的速度取胜。”
“我要是那张小海，直接上台就认输。”
“殿下，看这边……”
这一刻，演武场中的气氛，与地球上那些明星开演唱会的画面，已经没太大差别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张大川带起来的风气。
前两轮的试炼中，每逢蔺怀素的比试，他都带头在台下吆喝，各种直白到让人脸红的话都喊了出来，算是拉高了天灵界这些本土修士们在羞耻心上的阈值。
这才多久？
看台上，俨然已经有人学着张大川之前的操作，双手举高，用先天真元在两掌之间拉开横幅，写上标语，为玄赦助威呐喊了。
许多在场的老辈人物见此情形，纷纷叹气。
世风日下，礼乐崩坏啊！
那些横幅上，写什么“玄赦天下第一”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写“此生愿永远追随殿下”的？还是个女修士！
这……
没眼看，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