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什么自首？”陈暮元的身体明显僵了一僵，但是依旧是一副‘你说什么我不明白’的样子。
“不明白…很好。”
萧安羽打了个响指，又是一声闷哼，这次棍子打在了叶玉婷的右腿上，叶玉婷到底是乡下出来的，能吃苦，这一棍子下去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却没有晕。
其实这种情况下，晕了还好，不晕那也是活受罪。
陈暮元紧抿着嘴唇，就是不肯再说一个字，哪怕萧安羽让Aaron动了手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每隔不久，萧安羽就会让Aaron动一次手，下手不轻，但是陈暮元依旧紧抿着嘴唇无动于衷。
杨雨然终于明白萧安羽说这是一场心理博弈，胜在淡雅的意思了。这的确是考量着陈暮元的心里防线，萧安羽淡定的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杨雨然也重复着斟茶喝茶这几个动作，唯独陈暮元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凉了许久偿。
天色渐黑，Aaron忙里忙外的在这座废弃的房子里拉灯。
又是一番心理战，陈暮元的双手紧紧揪着裤腿，看上去应该是在心里天人交战着。萧安羽则是等的没了什么耐心，他叫来了Aaron，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Aaron点头后转身离去，没一会Aaron拿着一个木匣盒子走了回来。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杨雨然甚至连木匣盒子上的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
陈暮元的目光也放在了这个盒子上，萧安羽当着陈暮元的面，伸手打开了这个木匣，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杨雨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里面是一把精短小巧的手枪…
萧安羽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他拿出来是要做什么，杀人吗？杨雨然微微侧身，让自己离萧安羽远了一点，太危险了。
“这个东西，要是…”
萧安羽瞄准了陈暮元，灯光的映衬下，他笑的越发如同鬼魅。枪口的对面，是陈暮元一张煞白的脸和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萧安羽…你…想要干什么！杀人…杀人是犯法的！”陈暮元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
杨雨然突然就不觉得萧安羽可怕了，因为她突然觉得，陈暮元这种人死有余辜。他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他当初制造的犯罪现场，多少人死的连具尸体都没有，那时候，被名利熏黑了一颗心脏的陈暮元，怎么不想想，杀人是犯法的了？
“犯法？我没说…要…杀你啊…”
萧安羽说完，空气中猛然传来‘砰’的一声，惊得杨雨然都忘记了反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陈琳的左胸口，此时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打到心脏了吗？杨雨然转头看了一眼萧安羽，只见萧安羽淡定的拿着一块白色的布擦拭着手中黑色的枪身，淡定的模样就仿若那一枪不是他开的一样。
陈暮元四下看了看自己，发现没有伤到自己之后，才猛的回头，看到受伤的陈琳以后，陈暮元整个人都疯狂了。
“萧安羽，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动我女儿。”不安的陈暮元再次被保镖牢牢按在椅子上。
“我给过你时间，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萧安羽猛的把枪拍在了桌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冲陈暮元吼了一句。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对着那台摄像机自首，第二，看着你的女儿去死吧！”
萧安羽又拍了一下桌子，冷笑一声，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大的模样，等着陈暮元的回答。杨雨然觉得，萧安羽还真是狠，让陈暮元二选一，不论哪一条路，都是在把陈暮元往死路上逼。
陈暮元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无力却拼命摇头的陈琳，他的眼中闪过痛惜挣扎。陈暮元抓着西裤的手臂青筋暴起，以此显示他的愤怒和不甘，但是最终只有无能为力。
“萧…”
陈暮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安羽充满不耐烦躁的声音打断：“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自首还是要你女儿活命，其余的话我不想听，不想听明白吗？！”
又是‘砰’的一声，这次受伤的是叶玉婷的左肩膀。
杨雨然打了个哆嗦，萧安羽做事够狠辣果断，萧家也的确是名不虚传。
隔了一会，萧安羽皱着眉头又说：“你考虑的再久一点，我看她就快要死了。”
陈暮元回头望了一眼仿若越来越虚弱的陈琳，最终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极其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我…自首。”
“摄像师，准备。”
萧安羽用火机敲了敲桌子，那边Aaron就开始搬弄摄像机。所谓的摄像师，无外乎就是全能的Aaron。
“帮我的妻女治疗。”陈暮元说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杨雨然。
杨雨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陈暮元看她干什么，自己犯下的罪，终究是要还的。不是她绝情，只是陈暮元罪孽深重…
“好好供述案情，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萧安羽点头示意了一个保镖，顿了一下又道：“先止血，其他的看你表现。”
杨雨然手机上有几个楚落南的未接电话和一堆杨墨宁的微信，外加几条唐沐聪的短信。杨雨然心不在焉的给楚落南编辑了短信，大概说了一下她在干嘛，打字打着打着她就想起了沈兮，这样的场合，也许应该带沈兮来膈应膈应陈暮元的。
但是这样血腥暴力的场合，还是算了吧…
“找个风景好一点的地方，灯光打上，除了风景不要把其他的拍进去…注意注意，椅子放那边，往左一点，好！”
Aaron那边开始忙了，为了让视频看上去是陈暮元自首，自然是要拍的自然一点。如果把陈琳母女拍上镜，那就不是自首了，闹不好还要定萧安羽一个罪名。
‘地方都不知道你就跟着萧安羽出去，发个定位过来我去接你，别胡闹。’楚落南先是一通电话，被杨雨然挂了以后，发了个短信。
‘我晚点就回去了，现在正在忙，不用担心’杨雨然迅速的回了一个，然后看陈暮元那边开始了，就搬着小椅子坐了过去。
陈暮元看着镜头，神色极其复杂，他静坐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不要跟我玩花招，当年的事情，你一个心腹已经告诉了萧家全部的事情经过，如果你再乱说或者不说的消磨我的时间，我不介意让你看看陈琳是怎么死的，更不介意把你们一家三口都埋在这深山里！”萧安羽冷冷的警告。
“萧家，是为了谁，这么尽心尽力的设计我？”陈暮元嘲讽的笑了一下，开口问道。
萧安羽的眸色暗了又暗，像极了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不过还没等萧安羽暴走，陈暮元已经开口了。
“雨然，你不是一直问我，爱不爱你母亲吗，我告诉你，我爱她，很爱很爱…爱到我就是想杀了她。”
陈暮元说道这里，笑的惨淡，那边处理伤口的叶玉婷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坠落了。
陈暮元对着摄像机笑了一会，又道：“她朝三暮四，嫁给了我还想着唐念安，还有了孩子，我就是想杀了她，就是想！那天，她跟我闹着离婚，钱财却不让我拿走一分，凭什么？我也跟着她一起努力了那么久，她就以我婚外情的借口剥夺我分财产的权利，谁先有的婚外情。我跟阿叶只是个意外，她跟唐念安才是牵扯不断。我放了一屋子的煤气，抱着我的女儿走了，我是想毒死她的，我没有想到会起火，我没有想到会死那么多人。”
陈暮元说道这里，伸手狠狠的抓住了头发，他像是陷入了极端的恐惧里。
果然，之前杨雨然的猜想是对的，陈暮元并非是抱错，而是知晓女儿才是他的骨肉，所以将杨雨然抱走的。
“停！”萧安羽摆手。
“现在我可以走了？”陈暮元眼睛红红的抬头，向萧安羽问了一句。
“你一个人？”萧安羽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调笑了一句。
陈暮元倒是会替叶玉婷开脱，明明是两个人做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全部担上，而且说得冠冕堂皇，把错全部推到了她母亲的身上。说她母亲朝三暮四才惹来杀身之祸，把她母亲说的那么不堪，把他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杨雨然咬牙，陈暮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题外话---第四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