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问出点有用的东西吧？”何南感到无奈十足：“姓名啊，作案动机啊……之类的。”
“她什么也不肯说。”渡边尤里回答道：“完全问不出来。”
“啊？”何南愣了一下：“就一点有用的东西也套不出来？那人不是白抓了？”
“虽然凶手的情况和为何采取如何古怪的作案方式都无从得知……但也不是一无所获。”电话那边传来阵阵脚步声：“至少我们验明了死者的身份。不过你知道了应该也没什么意义。”
“别啊？只要是情报都行。”何南立即表示自己感兴趣：“跟我说说。”
于是，渡边尤里为他说明了死者的一系列情报。
被枪杀的男子，名为雅各布·利科克。
他是罗克森石油公司的一名员工——这家公司，是漫威宇宙最有名的资源公司了。别看它名字里有“石油”这个词，可实际上，只要是原材料生意全部都做。
到处破坏环境，丧心病狂。
只要能赚取更多利润，多么没下限的事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雅各布·利科克的人际关系比较单纯。
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如今亲人只有一个跟前妻所生的儿子，和一个在法国的叔叔。
没什么朋友，偶尔会参加他社区的戒酒互助会。周日会去教堂。这些基本上就是他全部的人际交往活动了。
查不出多少在生活中可能招惹人的地方。
“戒酒互助会……？”何南对此感到关注：“会参加这种互助会的人，往往都是酗酒非常严重的吧。通常还造成过严重的后果。莫非他离婚就是因为……”
“是的。”渡边尤里那边似乎在翻档案，匆匆说道：“他就是因为酗酒引发家庭暴力，最后才导致离婚的。他妻子一直没有原谅他的行为……看，我就跟你说了，这些资料没什么用的。”
“……听上去确实没多少追查意义。”何南不得不如此承认：“好吧……谢谢……这案子真是太遗憾了。”
“我也这么想。”渡边尤里沉默片刻，又深深叹了口气：“好了……再见。”
“……看来完全白抓人了？”雪莉看着何南挂断电话后郁闷的神情，如此问道。
“是啊……人家直接被放走了！”何南恼火得很：“真是难以置信……”
“行了，别气了。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遇到了。”雪莉安慰起他：“这是警察那边的问题，也不是我们能干涉的。大环境就这样嘛……我们做到最好就行了，至于凶手能否得到惩罚，那是别人的事。”
“是倒是，但就是会越想越气。”何南走入电梯，按了下一楼的按钮，抱怨道：“哎，何况刚刚渡边尤里还提到，死者参加了戒酒互助会……这一下就让我想到咱们当年处理的另一个案子了。那个案子解决得就很漂亮，凶手也送去了孤岛监狱……”
“嗯。”雪莉吐槽道：“然后他就越狱了。”
“呃……”何南无言以对：“但越狱后不是意外摔死了嘛。结局也不错，至少没逍遥法外。”
那起事件是这样的。
死者被分尸后丢进了河里。钓鱼的渔夫钓上肢体后吓个半死，报了警。
何南二人协助警方追查凶手，一开始以为是债主或死者婚姻不幸福的妻子动的手，最终却意外发现杀人者是死者戒酒互助会的会友。
此人看上去原本可是毫无嫌疑的。
而杀人的原因，也确实非常简单——单纯到让人听了就难以接受，会产生“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渣”的想法。
简单来说，他杀人是为了买酒喝。
戒酒戒到实在受不了了，就杀了死者，拿钱买酒喝。
之后，担心整具尸体更容易被发现，便加以分尸处理才丢入河内。
“雪莉。”何南重新坐回车上，这样无奈地抱怨道：“你有没有统计过，我们破的多少案子最后在警方的操作下都是不了了之的？”
“没算过。”雪莉的声音充满无聊：“我也不想知道就是了。”
“……毕竟不知道的话心里还能轻松点。”何南自嘲地笑了笑：“算了，还是专注当下吧。就像渡边警官说的，我们也无能为力。除非发生什么大事来彻底打碎局面，否则纽约就会这么无限度的腐败下去……呃，还真惨啊。”
何南注意到，那位在地上摔成一堆碎块的先生依然没有被清理。
法医还在这没走，有一帮烦人的记者不断追问警方案情，即便说了无数次“无可奉告”也不气馁。
“呵……我有时候还挺羡慕记者的。”雪莉看着他们，眯起眼睛：“能有这么好的毅力和厚脸皮，就算明知自己的问题根本不会有人理睬，依然要一遍遍的重复提出来。”
“是啊，干这行心态必须好——反正怎么说都挺难的。”何南虽然刚刚也被问了一堆个人隐私问题，但换位思考一下，也能理解。
刚刚被问到的个人隐私问题之一，便是……他和雪莉是不是一对？
何南想过说不是，但是又觉得这样说不好。
至于说是，那更不对。
所以只能笑而不语，直接蒙混过关。
由于今天积累了太多疲惫，何南在开往那片废弃工地时不住的犯困。
可他毕竟正在开车，所以稍有困倦便会立即提醒自己的意识紧绷起来。这样才不会放任自己在车辆行驶中走神。
“你刚刚可在疲劳驾驶。”停下车后，雪莉提醒他：“我刚刚一直在看你的状态，准备随时弄醒你……这么累的话换我来不就好了。”
“呃……不，其实也没那么累……而且怎么都不会睡着的，相信我。”何南下车后，用湿巾擦了擦脸，试着清醒一下。
当咖啡在一天内喝得比较多了以后，这玩意的醒神效果就无限趋近于零了。
……至少对何南来说是如此。
现在他需要的就是小憩一会。
待会儿在车上睡个觉好了……何南拿出照片，比对了一下空地的方位：嗯，没错。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