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给奶看看。”
二丫摊开掌心，一颗黄豆芽出现在苏沫眼前。
“我刚才在这边看蚂蚁的时候，瞧见这颗豆子发芽了，就把它挖了出来，想着把它移到后院去种上。”
苏沫捧起二丫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二丫，你真是奶的好孙女，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原先苏沫想不到用什么代替黄瓜拌进凉皮里，现在想来，爽脆的豆芽不是刚刚合适。
说干就干。
苏沫把豆子泡上水以后，扛上锄头带上竹筐，前往河边去掏一些沙子。
小的时候见过奶奶用沙子发豆芽，苏沫打算也用这种方法。
来到河边，脱掉鞋袜站在水里，把底部的沙石往河边扒。
“大妹子，你在河里挖什么呢？”
苏沫回头，原来是王老太抱着一堆脏衣服前来河边洗。
“家里要用到一些沙子，我就过来挖一些。”
“你家现在这么些个下人，让他们来就行，哪还要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看你呀对他们就是太好了。”
“我怕他们不知道我要什么样的，还不如我自己动手，省得费力挖回去的不能用，到时候还得我自己再跑一趟。”
也不是苏沫喜欢亲力亲为，而是家里的每个人都有事情做，像王贵每日送完豆腐回家，便和刘福一起下地，小霞她们除了早起做豆腐，还要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洗衣扫地，根本多少时间休息。
王老太把脏衣服泡进水里，又搬了块石头坐下。
边洗边和苏沫聊着。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家里的下人也是好，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点，还天天和你吵架。”
“你眼瞎呗，没有发现我的优良美德。”
“去你的，你才眼瞎，夸你两句就要上天。”
王老太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向苏沫脚边，河面顿时溅起水花。
苏沫放下手中的锄头，直起腰，一手敲着发酸的后背。
“嘿，你个老太婆，还动手是吧，信不信我单手把你拎起来丢河里。”
“信信信，别说单手，你一个手指头都能把我摁死。”
王老太还真不是奉承苏沫才这样说，自从见识过苏沫暴打李秀的娘，才知道自己那些年三天两头和苏沫吵架，苏沫都没有动手打她，真的是运气好。
苏沫见王老太一直在干搓衣服，也没擦些皂角，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你这样能洗干净衣服吗？为啥不涂皂角？”
“去年留下来的皂角用完了，铺子里的胰子要两百文一块，谁花那个冤枉钱去买，我有这个闲钱还不如买个几斤肉解解馋呢。”
苏沫没想到古代的胰子这么贵，她以为就几十文一块。
现在她家里用的肥皂是空间里拿出来的老肥皂，加上除了贴身衣物，苏沫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洗过衣服，所以她从来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东西。
早知道胰子能卖这么高的价格，一开始她还累死累活做什么豆腐。
看着王老太还在费力搓着衣服，苏沫背过身，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印有大运河皂字样的肥皂丢给王老太。
“这个送给你。”
王老太捡起水里的肥皂，用手捏了捏，触感滑滑的，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白白的一块是啥东西，还怪香的。”
“胰子，给你洗衣服用。”
听闻是胰子，王老太又用手搓了搓，果然起了泡泡。
“你又不洗衣服，随身带着胰子做什么？”
“用来洗手啊，我淘完沙子不得洗个手。”
以前王老太在铺子里也见过一次胰子，但和苏沫给她的这块一比，成色不知道要差多少。
“这么好的胰子用来洗衣服，真是糟蹋了，我这些脏衣服加起来还没这块胰子贵呢。”
“有什么糟蹋的，给你你就用。”
王老太看着手上沾到的那点泡泡，赶紧擦在衣服的污渍处，随后又起身把肥皂递还给苏沫。
“这个太贵重了，这么好品相的的胰子，就算洗脸我都舍不得用。”
“你拿着吧，算是上次给我送狗的谢礼。”
王老太此刻的内心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小黑人说收下，小白人让她还回去。
最后在一番激烈的斗争下，小黑人获得胜利。
“我那真收下了，你可不许反悔。”
“罗里吧嗦的，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苏沫见自己需要的沙石已经装满一筐，和王老太打了声招呼，便用锄头挑着回了家。
王老太见苏沫真的把胰子留下，高兴的蹲在河边，又用手轻轻扣下一点抹在脸上。
用水打湿后，慢慢搓出泡泡，白色的泡泡渐渐消失，取代的是灰色的脏水。
清水洗净后，王老太看着水里印出的倒影，觉得自己的脸都白了几分。
王老太又拿起脏衣服，刚想擦胰子，就看到衣服上打着的补丁。
“你这破衣服不配用这么珍贵的东西，留着给我洗脸还差不多。”
苏沫挑着沙石回到家时，洗面的水已经沉淀好。
又让小霞她们起锅重新烧水。
把沉淀好的面粉水倒去上面一层后，又重新搅匀。
此时锅里的水已开，在模具上刷上一层油后，再倒上面糊。
一旁的春桃和小霞看的专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了重要的细节。
“老夫人，为什么要先涂一层油，是会更香吗？”
“不是，涂油是为了防止粘连。”
苏沫把倒有面糊的模具放进锅里，再盖上锅盖。
“现在基本已经完成，只等出锅就行，做凉皮不算难，明天我在边上指点，你们动手做一遍就会知道。”
“知道了，老夫人。”
凉皮很快就熟。
苏沫打开锅盖，取出模具，待晾了一会后，小心翼翼的从模具上揭下。
一张晶莹剔透的凉皮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凉皮啊，看着就好吃。”小霞说话时还不忘吞咽着口水。
“小丫头，嘴馋了吧，等我全部做好再让你们尝尝。”
苏沫重复之前的步骤，大半个时辰后，灶台上做好的凉皮已经堆得高高的。
“娘......娘......我听小姑说你在做什么皮，做好了吗？让我尝尝味。”
陈翠的叫喊声由远及近，苏沫转个身的功夫，人已经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