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朔一听又急了,道:“钱副县长不行,还得要黎县长才行?你别忘了,钱副县长可是常务副县长,他可是是县委常委啊。”
王厂长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他不紧不慢地道:“郭主任,如果将来一旦出事,我说这是黎县长安排的,估计没人敢再深究下去了。但如果我说是钱副县长这么安排的,估计会有人深究下去的。钱副县长是无法和黎县长相比的。郭主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两个好。只要有了黎县长的招呼,这就等于是黎县长成了咱们两个的保护神了。”
听王厂长这么说,郭朔顿时眼前一亮,他也转过弯来了,当即由怒转喜地地道:“好,那就让黎县长给你打招呼。但要让黎县长给你打招呼,我得等机会。”
“时间长短不要紧,只要黎县长打招呼就行。黎县长也不要亲自找我谈,只要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不过,不能让黎县长给我打手机,得要让黎县长打我的办公电话才行。”
郭朔眉头一皱,心中有些埋怨王厂长事太多了,有些不悦地问道:“为什么?”
王厂长低声道:“我办公电话能录音。”
郭朔当即会意,不悦之色遁去,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道:“王老弟啊,没想到你做事也这么精明啊。”
王厂长讪笑道:“郭主任,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咱们两个好啊。有黎县长保护咱们,咱们就可放心了。”
郭朔笑道:“好,就这么办。”
一个多星期后,王厂长终于接到了黎县长打来的电话。
但在黎县长打来电话之前,王厂长就接到了郭朔提前打来的电话。
郭朔还特别叮嘱他,千万别忘了录音。
郭朔这是在给黎允桥挖坑啊,黎允桥竟然傻乎乎地真给王厂长打了这个电话。
黎县长给王厂长打了电话之后,又隔了几天,郭朔亲自将以县委办名义对吴迪的任命文件给王厂长送了来。
有了黎县长的电话招呼,又有了县委办的任命文件,王厂长就堂而皇之地当众宣布吴迪是第一副厂长了。
听完了王厂长的供述,李初年田启兵周儒铁纪光廉赵平民都是惊得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他们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他们都没有想到郭朔竟然这么大胆,简直将党纪国法视为儿戏。
如果没有王厂长的如实招认,他们是绝对想不到郭朔暗地里竟然敢这么做,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李初年道:“既然你把这个都如实交代了,那你就把你当厂长期间,违法乱纪的事都招了吧。这样还能算你主动交代问题。不然,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王厂长很是沮丧地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随后,王厂长开始交代他违法乱纪的问题,足足交代了一个多小时。
他交代的问题,让李初年田启兵周儒铁纪光廉赵平民再次震惊,又都是惊得目瞪口呆,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这个厂长的授意下,财务总监专门做了两套账,一套账是对外的,一套账是对内的。对外的是为了粉饰太平,对内的则是为了贪污。
而且还费煞苦心地设立了小金库账目,小金库的账目足足有五六千万的资金余额。
他们五个厂领导班子平时吃喝玩乐的费用,都是从小金库中报销。
对小金库,国家早就三令五申,坚决取缔。
可王厂长他们五个竟然顶风而上,而且靠做假账来欺上瞒下。
王厂长他们五个不但有严重的经济犯罪问题,而且生活作风问题更是腐败。
他们五个都在厂子里有情妇,而且他们五个的情妇还都被他们提拔成了厂子里的中层干部。
王厂长不但在厂子里有情妇,而且他在外边还有几个情妇。
当然,他能找这么多情妇,靠得是大量的金钱。
而这些大量的金钱,都是他利用职务之便,从厂子里贪腐的钱。
当王厂长交代完问题,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一统计,光王厂长一个人,这些年从厂子里贪腐的钱就足足有两千多万。
这才是一个大概的估计数据,只是凭王厂长的招供,大概估算出来的。
王厂长一时想不起来的贪赃数目肯定也有,如果都统统算上,数目肯定比现在还多。
而且王厂长还将他这个厂长的职务,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
他不但向厂子里有求于他的职工,大肆索要贿赂,还变着法地收受厂子里上下游客户的贿赂。
李初年问道:“你才当了几年的厂长,就贪腐了这么多?可我们去搜查你家里,你家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说吧,你把那些赃款赃物都转移到哪里去了? ”
王厂长脸色蜡黄,低头不语。
田启兵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立刻猜透了他的心思。
田启兵道:“王厂长,你不想交代那些赃款赃物的下落,是不是想给你的家人留下啊?”
王厂长还是低头不语,他又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田启兵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想把转移出去的那些赃款赃物留给家人。反正他要去蹲大牢了,如果什么也不给家人留下,那他这些年不就白贪污腐败了吗?
李初年道:“你不说难道我们就查不出来吗?你的老婆孩子肯定知道那些赃款赃物的下落。如果他们也不说,那你老婆就是包庇窝赃。你老婆的工作也保不住,甚至她也得去蹲大牢。还有你的孩子,上学就业都将成为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只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结果连半分钟也不到,王厂长就慌乱地交代了那些赃款赃物的下落。
原来他把那些赃款赃物都转移到了乡下他弟弟的家里藏匿了起来。
李初年当即下令,让纪光廉和赵平民带人押解着王厂长去他老家弟弟家缴获那些赃款赃物。
田启兵道:“初年,咱们还要不要接着审讯孙副厂长和林副厂长?”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李初年一看时间,都已经是接近凌晨两点了,笑道:“你都打哈欠了,算了,明天再说吧。不过,咱们现在得赶紧再商讨一下郭朔的问题。”
田启兵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急忙点燃上烟,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