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得是这样的话,这说明这个特种制造厂的水太深了。
李初年的心情沉甸甸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这个特种制造厂曾经是苍云县的龙头企业,每年利税至少千万,前些年更是每年利税好几千万。
就是这么一个龙头企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就变成了负债累累,资不抵债,面临破产的边缘。
李初年道:“走,咱们去现场看看。”
李初年纪光廉赵平民还有田政,从办公楼出来,绕楼来到了那个车棚处。
这个车棚的确不大,车棚下边停放的自行车和电动车也都清理了出去,变得空空如也。
车棚顶上被砸了个半米见方的窟窿,车棚前边的空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赵平民指着车棚顶上那个半米见方的窟窿,道:“李局,当时那个财务总监就是掉在了这个位置,把车棚顶给砸了个窟窿。随后他顺着车棚顶滚落到了地上,地面上的这滩血迹就是他留下的。”
李初年道:“走,咱们再到楼顶看看。”
四个人随后又走进了办公楼,顺着楼梯来到了顶楼,走进了那个杂货间。
这个房间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这些杂物也都是一些不用的办公设备。
赵平民指着一个窗台有踩痕的窗户,道:“李局,那个财务总监就是从这个窗户跳下去的。”
李初年趴在窗台朝下一看,发现这个窗户的正下方就是那个车棚,道:“只有这个窗户和下边的车棚是垂直方向,其余的窗户和下边的车棚都不是垂直的。”
赵平民道:“对,我分析这也是那个财务总监选择从这里往下跳的原因。”
李初年道:“不用分析,这是肯定的。不然,他为何非要从这里往下跳?走吧,咱们回去。”
四个人又返回了一楼的接待室。
李初年坐了下来,纪光廉和赵平民想坐又不敢坐,李初年道:“你们还站着干啥?坐吧。”
他们两个这才坐在了李初年对面的沙发上。
李初年问道:“你们有没有派人在医院里盯着?”
纪光廉道:“派了,我们派了四个人在医院里盯着呢。”
李初年道:“你们为何要和那四个人正面接触?”
纪光廉道:“当时我和平民从医院回来后,专门仔细勘查了现场,感觉财务总监跳楼这事太过突然,也很是奇怪。我们这才决定和那四个人正面接触。我们就问他们,财务总监为什么突然跳楼了?那个厂长吹胡子瞪眼说他怎么知道。其余的三个副厂长也是说不知道。”
赵平民道:“当时光廉就问他们,是不是他们逼迫财务总监跳楼的?就这句话,把他们给惹恼了。那个厂长对着光廉和我就破口大骂,其中一个副厂长还当场就把光廉推了个趔趄,差点把他推倒在地。”
李初年道:“你们认为是他们逼迫那个财务总监跳楼的?”
纪光廉道:“我就是这么分析的。”
赵平民道:“我也是这么分析的。不然,那个财务总监没有道理突然跳楼啊。即使他真得不想活了,非要跳楼不可,他也完全没有必要从那个杂货间往下调啊,还专门选了个和车棚垂直角度的窗户。”
李初年道:“我分析也是这样。很可能事实上就是他们几个逼迫财务总监跳楼的,也很有可能他们贪污腐败的证据几乎都在财务总监那里掌握着。只要财务总监死了,他们就安全了。”
纪光廉和赵平民都是连连点头,但纪光廉眉头一皱,道:“还有一点我想不通,即使他们四个逼迫财务总监跳楼,财务总监如果不想死的话,也不会听他们的。事实上财务总监还就真得不想死,这才费煞苦心地选择了从那个杂货间往下跳。”
李初年道:“既然他们要逼迫财务总监跳楼,财务总监肯定不会轻易就范。他们或者对他说,他如果不跳楼,就会想办法弄死他。财务总监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这样做。”
赵平民看着纪光廉道:“怎么样?李局分析的和我是不是一样啊?”
纪光廉道:“李副县长,平民的确也是这么分析的。现在你也是这么分析的,那我就信了。”
李初年道:“我们分析的极有可能就是事实。光廉,而你和他们正面接触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算是戳中了他们最担心的问题,所以他们才急了。”
纪光廉道:“我和平民实在气不过,可又担心把他们打坏了,把事情给闹大了,我们两个才戴上了拳击手套,也没有让其他人参与,就我们两个打了他们四个一顿。”
看纪光廉这么说,李初年心中苦笑不得,但他不能表露出来,道:“你们两个这不是第一次戴着拳击手套去打人吧?”
纪光廉和赵平民被李初年当场拆穿了西洋镜,不由得都又陪着笑脸笑了起来。
李初年掏出烟来,分别递给了他们一支,三个人都点燃上烟,李初年道:“说说吧,你们为何要戴着拳击手套去打人?”
两人不禁有些尴尬地又陪着笑脸,但谁也没有回答。
李初年脸色一沉,道:“不说是吧?那你们告诉我,是谁想起了戴着拳击手套打人这个馊主意?”
纪光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我。”
李初年道:“我就知道是你的馊主意,你为何要这么做?”
纪光廉道:“戴着拳击手套打他们,打不出伤来,还能让他们觉着疼,同时也能震慑住他们。”
“谁拿来的拳击手套?”
赵平民苦笑着道:“我从局里拿来的。不过,我从局里拿拳击手套,开始可不是要打人的。”
说到这里,赵平民突然不再往下说了,还扭头看了看纪光廉。
李初年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赵平民只好道:“当初我拿来拳击手套,是陪着光廉练习拳击的。”
李初年看着纪光廉,道:“我每天忙的昏天黑地的,我把企业整顿指挥部交给你,你可倒好,还有这闲工夫练拳击?”
纪光廉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当初让平民拿来拳击手套,的确是让他陪我练习拳击的。我一想起那一次被孙小妹给打得那么狼狈,我心中就来气。堂堂一个男子汉,被一个女流之辈给打成了那样,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我才要加强锻炼,避免再被女流之辈给打了。”
听到这里,李初年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