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沈砚给过了，见柳生还如此执着，沈砚便接过了茶水轻饮了一口，“以后出去，你就说是我沈砚的学生。”
“是，先生。”
“我答应过阿初，三年后陪她出去游历山川，而在这之前我得处理好一切，首先得有接班人，我可以出去游历山川，但不能让人随意动我，而你就是我选定的人。最开始我只是因为阿初，后来我看中你的学识和韧性。三年内，我会极力培养你，让你爬上高位，亦会暗中扶持你，直到你独当一面。”
柳生完全没想到沈砚会如此直白，还说出了这样的话，特别是他的第一句让他极其震撼，他也算是见过了世面，见过人对权利的疯狂迷恋，那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而今一步之遥就能位极人臣的沈砚却是说三年后要放弃，这如何让他不震撼。
“这算是一场交易，也算是你的一场博弈，你可以接受亦可以拒绝。”
沈砚没去管柳生的反应，而是继续言语，他会给他选择，亦会早早告知真相，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他没必要强迫。
“你若拒绝，你依旧是我的学生，不过我会再培养一人，你若接受，你就得全权听命于我，哪怕以后身居高位，若你有半点违抗，我怎么扶持你上去，亦怎么拉扯你下来。不过我既然拱手相让我的权利，我便不会想要再插手，我只是想给我和阿初以后的安定生活一个保障，仅此而已。”
“学生接受，不遗余力听候先生差遣，没有先生就没有学生的今天，学生还不至于如此糊涂。”
柳生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活了两辈子，沈砚还不至于连个人都看不明白，至于会不会被权力腐蚀，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且他也不会允许。
“还有要说的吗？”他不觉得他愿意接受只是因为这些。
一直回答得很快很坚定的柳生这一次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这一次抬眸直视沈砚，“我希望白初姐幸福，既然游历山川是她想要的生活，我愿意为她守候。”
“我的妻子我自己会守候。”
沈砚的话听得柳生笑了，只觉得沈砚跟他初见时一样，“她是我姐姐。”
这话听得沈砚冷哼了一声，“记得你说过的话。”
在某些方面，沈砚就是个吃醋的男人而不是为人师表，但他敢选这个人就没带怕的。
“我记得，姐夫。”
这一声姐夫让沈砚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觉得柳生还算识相。
而到这，沈砚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起来坐下，下面我们说说寒门上位的事，待过几日开朝，你必定会成为靶子，我需提前与你分析好，免得你应对不及。”
谈到正事，柳生的情绪也肃然了起来，应了一声是便起了身，坐去了一侧开始与沈砚谈正事。
……
柳生没有留下过夜，差不多傍晚的时候便告辞了，白初让人拿了一大堆生活所需品直接给柳生带着，柳生没有拒绝。
柳生走后不久，丞相府的下人来传了话，说是让沈砚明日早上带着白初去丞相府走一趟，吃一顿饭。
“去吗？不去我就拒绝。”丞相府的人都还没走，沈砚直接转首就问白初。
“去。”偶尔一趟，她还是可以接受的，且大过年的，丞相府都派人来请了，白初怎么会不去。
“不勉强？”
“不勉强。”
听到了白初的回答，沈砚回了丞相府的人说去。
初二的一大早，白初早早就醒了，毕竟要出门，她想早些起身收拾一下，结果却是硬被沈砚压在榻上休息，等起身一番收拾后，早就过了巳时。
“阿砚，我们是不是太迟了？”白初那叫一个心虚，毕竟上门拜访，还是沈砚的父母，这巳时都过去了好久了才来，委实有些不合适。
“我赖得床，要怪也是怪我，你不用多想。”安抚了白初一句，沈砚下了马车，并伸手将白初给扶下了马车。
都这样了，白初还能说什么，特别是在外面。
丞相府跟前，管家一直亲自守着，此刻见沈砚和白初来了，立刻上前迎接。
沈砚对着管家点了点头，后便搀扶着白初进了府。
管家跟在后面，看着沈砚和白初两人之间的亲密，满是欣慰，他看着沈砚长大，知道他活得多艰辛，多么让人疼，此刻瞧着如此幸福，便足够了。
到了正厅的时候，该在的都在，丞相沈雄，丞相夫人林菀，以及两个妾室，还有沈琳和两个庶女，这妥妥的一直等着的架势。
脸色最难看的就要数林菀了，让她一个主母等儿媳，她这脸往哪里搁。
“还知道来，怎么不等开饭了再来？”林菀直接就开口怼出了声，就差没直接点白初的名了。
“是我贪睡误了时辰，母亲要怪就怪我好了。”沈砚直接开口相护。
林菀直接火冒三丈，“沈砚，当你娘是三岁小孩呢，一个正常人跟一个孕妇谁贪睡，我能不知道？”
“既然母亲知道阿初怀孕了，那么亲母亲多担待。”
“怀个孕而已，矫情什么？”林菀满面不爽，直言得毫不避讳。
“娘。”沈砚重重喊出声，显着满脸的不悦。
“喊什么？长大了翅膀硬了，娶了媳妇忘了娘，那日宫变，就顾着救这个女人，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顾，这可真的是不怕天打雷劈。”那日的怒林菀可是一直都记着呢。
“行了，难得回来吃个饭，怎么这么多话。”一直坐着不动如山的沈雄在这个时候发了话。
“我生的儿子不管我，我还不能说了不成？”气头上的林菀那是连沈雄都怼。
“你以为你为什么好好坐在这？”沈砚虽然护着白初，但没少护着林菀，这一点沈雄看得清清楚楚。
林菀被噎了一下，却是不死心，“不是你护的？”
“既如此，沈砚护着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
这话倒是让林菀有些接不上了，甚至还有些自己打脸的意思，噎了一会儿，她再次将矛头指向了白初，“哑巴吗？不知道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