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一脸淡漠,并不好奇她所要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不禁让女子有些错愕。
相较于王茂平还能够想起她是谁,她根本对此人没有存半分样貌的记忆。只记得当年自己接近的人中有齐羡离,而齐羡离的身边有个叫王茂平的人是他的师弟。
只是没有想到,王茂平的名头会越来越响,就连她被困在内宅之中,都偶尔能够听到。
“请吧!”
王茂平不知道自己被对方记住,是因为师兄齐羡离的原因,也想不到自家师兄颜值的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此时看妇人愣在了原地,王茂平又提醒了一句。他虽然爱八卦,但眼前这位看起来可不像专门过来给他讲八卦的,必然是有所求。更何况这位的身份不明,来历不明,自己当然不能让对方掌握主动权。
“大人,寒雅所要讲的事情很重要。”女子自然是不会离开,面带焦急的说道。
“但未必对本官重要吧。”
对方的表现让女人的心更加焦急,也顾不得其他王家人还坐在这里,忍不住张口想要将事情说出来,却被王茂平打断:
“如果我是你的话,还是先自报家门的好。”
“萧蕥菡,北安侯次孙黄瑨的妾室。”
王茂平眉头不受控的一挑,该不会这么巧,今天没有凑明白的热闹,就这么跑到家里了吧。虽然知道家人对热闹充满了好奇,但是这个热闹你们暂时是凑不上了。
目光望向家人,走在八卦最前线的王家人全都默契的起身,王茂平拉了拉妻子的手,让妻子留下来陪自己,男女有别,还是防着点儿的好。
“原来你就是北安侯府要找的人,他们可是从昨天就开始找你了。”他当然不确定这一点,只是出言试探而已。
但说出口的话却让女子变得惊恐不已:“大人,您不能把我送回北安侯府,我知道侯府的秘密,很重要的秘密。绝对能够让大人换取极大的功劳。”
换取吗?王茂平可没有要与对方交换条件的打算:“本官没有要把你送回北安侯府,所以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显然女子没有离开的打算,闭上眼睛下定决心:“大人,张冲是被北安侯府派人杀死的。”
“哦?”王茂平演出了惊讶,而事实上他确实有些惊讶,张冲与北安侯府有牵扯他是知道的,却没有想过张冲的死也与北安侯府有关,无论是他,主官,亦或是雷都尉,刑部尚书,都觉得是义同堂动的手。
虽然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他还是得试探一下:“北安侯与将军张冲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北安侯府也在卖官敛财。”
“你的意思是说,北安侯府在卖官,而张冲是知道的,所以北安侯府怕张冲把黄家供出来,于是痛下杀手?”
“是,就是这样。”女子连连点头。
此人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及义同堂,听起来倒像张冲与北安侯府有直接的联系,这一点让王茂平有些在意。
是事实真的如此,这两位背着义同堂联系,避免义同堂赚差价呢,还是眼前的女子说了谎。
“你有证据吗?”
听到他这么问,女子沉默了下来。
“没有证据?”王茂平将背靠在椅子上,神情变得更加的冷漠。
“大人,您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张冲真的是北安侯府派人动的手。”
王茂平显得不以为然:“然后呢,本官将这件事说出去,有谁会信呢?”这位应该也是一个聪明人,不会真的觉得自己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去与北安侯府作对吧。
“你怎么知道,张冲是北安侯府派人杀的?”
见女子再次沉默了下来,便继续开口问道。虽然对方没有证据,但他们如今正在调查北安侯府,线索自然是越多越好。
“是黄瑨醉酒后无意中说出来的。”
黄瑨是北安侯黄鞶的次孙,最近对这位他也有一些了解,总结起来就是不学无术,靠着北安侯府次孙的身份,成了火羽营的一个把总。
说实话禁军大营不是那么好进的,也不是有身份有背景却没有能力的人,能够坐稳位置的。
所以如果黄瑨不留在京城的话,他就不会成为一个把总,官升几级并不是不能实现。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北安侯希望孙子能够留在京城。
但他现在想的一个问题是,北安侯对于黄瑨的能力,应该有清楚的认知,那么即便是对张冲动手,也肯定不会将此事交给黄瑨去办,甚至他觉得北安侯都不会对黄瑨提起。以免自己孙子嘴巴不严,节外生枝。
“是北安侯告诉黄瑨的?”
“应该是黄瑨偷听到的。即便是说了醉话,还能感觉他被吓到了。”女子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嘲讽。
看来这位对黄瑨应该是没什么感情,想想也对,有感情就不至于跑到他家试图揭发北安侯府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北安侯府在卖官敛财呢?”总不会也是黄瑨醉酒后说出来的吧。
女子抿了抿嘴唇:“也是听黄瑨偶然提起的。”
王茂平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看你的穿着打扮,你在北安侯府过得应该还不错,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又为什么要将北安侯府的事情告诉本官呢?”
虽然因为他的一声冷笑而有些忐忑,但女子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说她昨天无意中发现北安侯最信任的管事从花园的假山中走了出来,心中有些好奇便想着探一探究竟,却不曾想把耳铛落在了花园中。怕被发现,这才逃出了北安侯府。
王茂平从对方的语言以及神情动作上判断,此人的话应该是半真半假,一些细节的描绘不像是假的,但一些含糊其辞也不像是真的。
因此他对于这段话给出的评价是:“你可以直接逃走的,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女子显然没有理解王茂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安初筠却听明白了丈夫的话,因此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