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婆婆，就是看在婆婆留我吃饭的份儿上，我也会帮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
祝婆婆满脸欣慰，宋友谦听着一旁的洗碗声，又问道，“对了婆婆，我这突然来吃饭，您会不会没吃饱啊。”
“不会不会，那些饭本来就是三个人的量，婆婆吃的饱饱的，你别担心。”
“为什么两个人要煮三个人的饭啊？”
宋友谦难怪那点饭菜刚刚好被吃完，还以为祝婆婆和连清的饭量就是那么大，还小小的心虚了一阵来着。
“这不还有小清的妈妈吗，小清她妈每天回来的晚，小清就会给她留下饭菜，她妈晚上回来了，就不用自己再动手去做了。”
原来是这样，宋友谦又问，“那她妈妈就不能再外面吃了再回来吗，如果回来的晚饭菜凉了还是要再麻烦去热。”
祝婆婆摇摇头，笑道，“一看小宋同学和我们呐，就不是一种人，外面买的东西多贵啊，一碗素面都是七八块钱，贵不说分量还少，吃不饱还烧钱，哪有家里做饭划算。”
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倒是不假，宋友谦家境优渥，随便请同学喝个水一出手就是几百块，自然不懂他们这些穷人为了几毛钱几块钱精打细算的心理。
只是听着祝婆婆这番话，宋友谦想起了下午的时候祝婆婆和连清在废品回收站为了几毛钱相互推辞的场面，又想起了连清说的黄毛因为没钱被骗入传销，被迫当乞丐当混混的故事，心里头泛起一点诡异的酸楚，没再多问。
连清洗好了碗，祝婆婆从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创口贴，递给连清，连清也没拒绝，道谢接过，然后在祝婆婆的要求下带着宋友谦去了自己家。
楼道没有照明灯，很早以前两楼会有一个声控灯，但随着年份的推移，声控灯早就坏了，也没人会修，也没人去修。
这栋楼连清走了几年，也不需要灯光，摸黑也能走的稳稳当当。
倒是宋友谦走的磕磕绊绊的，嫌扶手脏不肯扶着走，手机也没电了点不开手电筒，不停的抱怨。
“没有电梯就算了，我也没指望，但没有灯是不是就过分了，你们这是人住的楼吗，鬼住都嫌黑吧……”
说着，宋友谦又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实在是没办法，主动伸出手，拉住宋友谦，“你拉着我走吧，至少不会摔。”
宋友谦很想甩开连清的手，动了动，但到底没使劲，或许是真的怕摔倒，最后还是乖乖的由连清拉着走。
连清家住在七楼，下楼容易上楼难，宋友谦平时体力不错，但从来没有这么爬过楼，终于走到走廊的时候累的气喘吁吁。
连清倒还好，每天都爬，早就习惯了，毕竟胖子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肺活量大。
走廊倒是有一个昏黄的小灯，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有些唬人，本来天气就有些凉，偶尔阵阵风吹过，再配合着这诡异的灯光，宋友谦吞了口口水，紧了紧抓住连清的手。
“你实话告诉我，这里根本就是阴宅吧，你看我不爽直说啊，整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阴宅。”连清倒是没想到宋友谦会怕这些，被他拉住的手臂都冒出了冷汗，仔细辨认，似乎还在抖，“你别怕，这里住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谁说我怕了！”宋友谦横着脖子，觉得丢脸的很，“我开个玩笑不行啊！”
随他怎说吧，连清没和他斗嘴。
走廊很长，两边都是房间，房门与房门距离不长，一看就知道里面的房间不会大。
连清带着宋友谦走了一会儿才走到家门口，铁门上还贴着去年过年时贴的福，这里灰大，福上积了一些灰，看起来有些暗沉。
从荷包里拿出钥匙，拧开老式大门锁，“吱呀”一声，里面一片黑暗。
连清打开灯，宋友谦一眼将整个房间看了个完整，稍稍愣了一下。
实话实说，他家的浴室都比这个房间大上不少。
房间东西不多，却挤的满满的，不太好落脚，连清先进去，宋友谦站在门口，似乎有些犹豫。
“这就是……你家？”
“嗯。”连清淡淡道答了一声，从桌子下抽出一个小圆凳，放到了宋友谦身前，“你坐一下，我给你找药。”
宋友谦没坐，倒也不是嫌弃凳子脏，趁着连清拿药的功夫，宋友谦又仔仔细细的将房间打量了一圈。
房间虽然老旧，但看得出来每天都有打扫，所以还算干净，东西虽多，却整整齐齐的放在自己的位置，也算收拾的整洁，里面很多陈旧的东西，看上去比宋友谦的年龄还要大，有些破损的厉害，却坚持还在用。
宋友谦看见了女人的衣服，还有柜上摆的化妆品，开口问道，“你和你妈一起住在这里？”
“嗯。”
“这里只有一个床！”
宋友谦有些惊讶，“你该不会这么大了还和你妈睡在一起吧？”
“不然呢？”连清反问了一句，宋友谦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说话间，连清已经拿出了药膏，“你要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吧。”
宋友谦看着这些用了一半的药膏，也清楚为什么连清的家里会常备着这些东西，见连清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屋里唯一的椅子，示意宋友谦坐在镜子面前涂。
宋友谦有些犹豫，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来。
他在擦药，连清便收起防蝇罩，里面放着一碗饭，然后蹲下身来，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一些鸡蛋，是祝婆婆给她的，拿出两个鸡蛋，又把菜篮子推了回去，转身拿上饭，打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宋友谦无心擦药，转头起身，在门内看着连清在阳台忙活。
“你在干嘛？”
“做饭。”
“不是刚吃过吗？”
难怪是胖子呢，吃了又吃，你不胖谁胖？
拧开煤气，老旧的煤气着打了几下火才燃了起来，连清从一个小盆里剜出一点点猪油放进锅里，等油热的时候抽空回答宋友谦的问题，“我妈也要吃饭。”
经她这么一提醒，宋友谦才想起来祝婆婆是说过连清会给她妈做饭来着。
宋友谦闭了嘴，没多问。
“先擦药吧。”连清好心道，“擦完药我送你走，这里晚上很黑，怕你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