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包是煎服的，这包是用水调合成糊状外敷的，给你娘用的药不要跟给你哥用的混了，否则会引发中毒，所以你就直接上心点儿吧。”
莫如玥会这样叮嘱，也不过是出于一个医者的本能，同时也是防止秦清菲万一出错，再把交代不清楚的错处推到她身上。
“大婶娘，我……我不会煎药……”
秦清菲迟迟不肯离开，扭捏了半天才开口小声地说。
“煎药没什么难的，两种内服的药都是三分药七分水，煎三次成一碗药汤即可，你不会听不明白吧？”
莫如玥知道秦清菲这是想让她代为煎药，可是她一个就比大宝小两岁的丫头，又不是生在王公贵族家里，连煎药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还想让自己帮她？
做的什么清秋白日梦呢！
更何况这事儿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个口子开了，后面就拒绝不了了。
秦清菲到底还是失望而归，没能让莫如玥对她动恻隐之心。
不过她还是想到了法子，去老宅旁边的邻居家里哭求，一边说一边哭得鼻涕眼泪糊满脸，到底是求动了邻居婶子来帮她煎药。
这还不算完，秦清远虽然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但那一张嘴还是很甜的，哄得邻居婶子煎完药，又顺便给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面片汤配山野菜，厨房里连个肉沫都看不到，就连油都只剩下了一小碗猪大油。
“哎呀，就算是要给你大婶娘凑罚银，那也不需要在吃的上面这么抠搜吧？病人怎么能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
邻居婶子一边做一边抱怨着，秦家二房就算现在的日子不如以前，但是秦老太手里还是掐着些东西的，不至于厨房里连肉都看不到。
如今落到这个样子，看来是真被莫如玥逼得没法子了。
“婶子，我也想给我娘和哥哥弄些好的补身子，可是您看看咱家现在，奶奶在大牢里，爹爹又说去弄钱，不知去哪儿了，我……我一个人又上哪儿弄补身子的东西啊。”
秦清菲眼看着又要哭起来，那婶子连忙劝起来。
“哎呀，清菲啊，你可别哭，现在你娘和哥哥可都靠着你呢，要是你再垮了，他们靠谁照顾啊？这样吧，我看院子里还有两只鸡。”
“婶子帮你杀一只，再送你两个鸡蛋，炖了汤给你娘和兄长补补身子吧？”
邻居婶子的提议让秦清菲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慌忙说：“不行不行，那鸡不能杀！我爹说了，好歹还能卖个几文钱，要是他回来看见鸡给杀了，要发火的。”
她眼见邻居嫂子面露同情，便趁机说：“婶子，您是个心善的，能来帮清菲煎药已经是帮大忙了，虽然不好开口，但能不能跟您赊一只鸡？还有那两个鸡蛋，将来等我娘和哥哥好了，上山打兔子野鸡还给您？”
邻居婶子哪里能想得到，这只是来帮个忙而已，居然还要搭上自家的一只鸡呢？
只是秦清菲红肿这一双眼看着她，屋里又传来秦清远剧烈的咳嗽声，邻居婶子无意中一转头，看到院门口飞快缩回去几个脑袋，也不知被人盯着看了多久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勉强地答应下来，只是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回去就抓只最小最瘦的鸡，也不能平白就让人这么占了她家的便宜去。
不管怎样，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秦清远和王氏都喝上了热乎乎的鸡汤，就连秦清菲也给自己满满地盛了一大碗。
原本王氏还在犹豫，不给秦旭留一碗他回来又会大发雷霆，但是一直等到天色黑透，村里一户户人家都熄了灯，秦旭还没有回来，王氏这才死了心。
“娘，按照爹的那个性子，咱们没有等他回来就吃了大半锅的鸡汤，您以为你留得那小半锅就能让他对你手下留情吗？”
秦清远淡淡地说。
“他……他到底是你爹，咱们家什么时候吃饭不是等着你奶和你爹先动筷子？他会生气，也是应该的。”
王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理由，才刚说完，就惹来秦清远的一声冷笑。
“娘，你也不是个蠢的，是扮演蠢角色演得久了，就以为自己真的蠢了吗？现在你一双儿女就要被饿死在家里了，你就不想想办法，就这么等死吗？”
秦清远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让王氏怔愣地看着他，一时被吓住了。
“远……远哥儿，你在说什么呢，娘怎么听不懂啊？”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脸来，有些忐忑地问。
“娘，平时你忍着装着，我知道是为了我和清菲，心里领您的情的，但是您现在看看，他已经不仅是不顾着您，连咱们兄妹俩都不管了，这个时候您要是再撒手，让我和清菲怎么办？”
秦清远知道自己和妹妹是娘亲的软肋，而自己更是娘亲能过上好日子的唯一指望，所以他句句都是朝着这一点上猛戳，就不信不能让娘清醒过来。
如今他是已经对爹没有了指望，但是他年纪还太小，现在还不能自立门户，那就只有把娘和妹妹拉到自己身边，他们三个抱团取暖了。
王氏听着儿子的话，再看看一旁小心翼翼吹着鸡汤的热气，又小口抿着鸡汤的女儿，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另一边在秦家新宅里，莫如玥送走了杜仲恒，就开始给宝宝们准备晚饭。
现在她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只要能赶上饭点的，都是她亲自给宝宝们做饭，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不过今天她才刚系上围裙，就被宝宝们给围住了。
“娘，二婶家……还好吧？”
二宝有些迟疑地问。
他们也都知道二房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自己作的，以前他们也没少吃秦清菲给的苦头，秦清远虽说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可是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斜的，冷冰冰的反而让人更不舒服。
可是现在真的看到他们遭灾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姓秦，又或许是因为想起过去的日子，一时有些触景生情了。
莫如玥能够明白宝宝们此时复杂的心情，但她却不赞同让他们滋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同情心。
不管是秦氏还是秦家二房，都从来没有把大房的人看成是亲人。
“你们二婶被二叔打伤了，现在家里是她和秦清远躺在床上，秦清菲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
“二叔为什么要打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