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车辆？”
谭梁诧异地问道，就连一旁的学生也竖起耳朵来听。
“死者不是发现尸体那个附近村的村民，而是住在齐河镇，那里距案发现场有30公里。”
沈晏宁看着他们，“她为什么要大晚上过去？而且那个时间段已经没有公交车或者客车了，她能过去，要么就是凶手开车，他们一起过去。要么就是他们打出租车过去的。
“我们得找出这辆车，凶手也就可以找到了。”
谭梁点头，“大力这次又该哭了。”
沈晏宁想了想，“我们也得向社会征集线索，这样也能快一些。”
“老谭，你等下要回局里？”他又接着问道。
“啊。”谭梁点了点头，“得回去把这些报告尽快写完。”
“好，我送你回去，然后你告诉闻局在社会上公开征集线索。”沈晏宁站起来，“我要去一趟齐河镇，找一下张小凤的弟弟，了解一下情况，当时失踪案也是他报的。”
谭梁看了看时间，忍不住说道，“这么晚了，而且你忙活了一天，还要开个几十公里的路，到那边天都黑了，农户睡得早，明天再去也不迟吧。”
沈晏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谭梁知道一旦这个人准备干什么，谁都劝不回来。
案子确实也过了半个多月了，又是现在这种舆情。
“那我自己回去，你直接去吧，还省的特意绕回去。”谭梁挥了挥手。
“……”沈晏宁打量了一下对方，“你确定？”
“嗯嗯，过意不去你回来就带杯雪雪柠檬水吧。”
谭梁贼笑起来，他敢打赌，沈晏宁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喝这些东西的。
“行啊。”但沈晏宁答应的毫不犹豫。
“那我先去了，你等着就行。”
他转了身，挥了挥手。
谭梁对身边的学生说，“我打赌他不知道雪雪是什么。”
戴眼镜的女孩子诧异地说，“他看起来很年轻，不会不知道的。”
谭梁带着长辈慈爱的眼神笑出来，“天真，你这是被他美色迷惑了，他就是个小老头。”
“十块。”白嫩的掌心向上，女孩子自信的微笑，“我赌了。”
“一言为定。”
如图谭梁所说，沈晏宁驾车到齐河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
小城镇前些年修好的柏油马路上，行人已经稀少。
沿街的店铺有些已经关闭，只有那些烧烤和饭店，还有KtV亮起了招牌。
他对这里不太熟悉，按照导航行驶过一段有些坑坑洼洼的土路后，才来到张小凤的家。
黑色的大门紧闭，一只玄猫趴在围墙上，绿油油的眼睛注视着抬手准备敲门的沈晏宁。
“当——当——当——”
看院的狗大叫起来，“汪！汪汪！汪——”
“别叫了！”院子里传来男人的呵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啊？”里面的人站在门后问道。
“长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沈晏宁自报家门，“这是张小凤的家么？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点儿，一只看见从这条缝隙里向外看，没说话。
沈晏宁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证件，“我的工作证。”
那只眼睛眨了眨，消失在了缝隙中，随后门又“吱嘎”一声，打开了。
“抱歉，警察同志。”
张小凤的弟弟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前段时间总有记者来，说想要做采访，我们开始还挺搞笑，以为我姐姐的事情可以得到解决，谁知道他们竟然乱说。
“我们不接受采访了，他们有的人就冒充自己是警察。”
“有这样的事情？”沈晏宁皱了皱眉，“你们报警了么？”
“报了，但是 那些人根本不怕，还振振有词说我们没有权利阻拦他们了解真相。”
张小龙颇有些无奈，“可是我说的真相，他们又不愿意听，还胡乱的报道。”
沈晏宁走进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
西面的屋子，靠近窗户的地方，一个小姑娘看着他笑。
沈晏宁也温和地回给她一个笑容，就跟在张小龙的身后，走进了东面的屋子。
“你是怎么发现你姐姐失踪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家父母去的都早，这里一般就我姐姐在，她在我们镇上的小学做老师。珊珊——哦，我姑娘，就跟着她在这边住，由我姐姐照顾。我一般都是去市里打工，除了过年不回来。”
张小龙叹了口气，“因为珊珊上学了，我姐姐每天都会和我说珊珊上学的事情，免得我担心。
“直到7.25号那天，她没有消息，我以为她忙，但是第二天她也没有消息，这不正常。
“我就急忙回来了，怕他们有事情。
“珊珊就和我说，他那天看到有人接我姐出去，然后我姐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抬起头，神色里都是慌张的神色，“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就报警了。”
“25号，几点？”沈晏宁问道。
“大概和现在差不多的时候吧。”张小龙想了想，“我记得那丫头说了天都黑了，她原本在睡觉的，被外面小花吵醒了，就看见她姑姑和一个男人走的。”
“……”沈晏宁迟疑了一下，“那珊珊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张小龙抿了抿唇，“但是，我家姑娘知道姑姑去世后就大病了一场，一直在发烧，昨天才刚刚好。”
沈晏宁刚想要说话，就听见门槛有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我看见那个人的长相了，我记得。”
他转头，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那里，穿着粉色的泡泡纱连衣裙，扎着一个乱蓬蓬的马尾，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
沈晏宁看着她，轻声问道，“你知道木梳在哪里吗？”
“知道呀。”她扭身跑进卧室里面，拉开床上的木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把桃木梳，又跑回来递到沈晏宁的面前，“给！”
沈晏宁接过来，“你转过去，我帮你梳一下。”
“好哇！以前都是姑姑帮我梳头发，爸爸笨手笨脚的都不会。”小姑娘很开心，高高兴兴地问道，“哥哥，你说我姑姑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的同学们都很想她。”
沈晏宁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轻柔地在小姑娘的头顶拢了拢，修长的手指穿过黑色又柔软的发丝，将它们整理的服服帖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珊珊，你真的看清了那天叫你姑姑出门的人的样子了么？”
“是呀，我看清了。”
小姑娘想点头，但又想到身后长得好看的哥哥在给她梳头发，又马上停止了动作。“我的记忆力很好的。”
沈晏宁将带着月亮的皮筋在马尾处固定好，温柔地问，“那你能不能告诉哥哥，那个叔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