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希刚要骂过去，却不想一抬眼看见了裹得像只熊的黎书。这边人来人往，想要遇见熟人是很难的。
可黎书的打扮实在‘出众’。
走路也艰难，小步小步的挪着，生怕脚走开了，身体跟不上。
笨拙的很。
吴泽希笑了，手机从耳边移开。提步上前。
“书妹妹，你从C城回来了？”
沈晏听到这句话，嘴里的玩味也淡了不少。
他下意识身子微微往前倾。
突然想起来，这么多天忙的都没顾得上联系黎书。
黎书朝声源处看去，没想到能碰上吴泽希。
她诧异：“你是要走？”
“对，回家过年。”
吴泽希说到这里，眸色一闪，清了清嗓子，他出声。
“晏哥和你有联系吗？”
“没。”
吴泽希笑笑：“这几天，晏哥对我们没有音讯也就算了，他也没和你联络，书妹妹，不是我说，要是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黎书瞥了一眼吴泽希手机通话中的页面。
所以，沈晏和吴泽希打电话，都抽不出几秒钟回她一个消息？
黎书抿了抿唇。
沉默几秒，她慢吞吞开口。
“晏哥是？”
吴泽希疑惑，有些不懂黎书的问题：“沈晏啊。”
黎书一板一眼，语气平淡：“哦，不认识。”
吴泽希愣了愣：“哈哈哈哈哈哈哈。绝！”
听的清清楚楚的沈晏：……
这小矮子又怎么了？
在他面前脾气大，气性大也就算了，忘性还大？
——
不管黎家内部有多么分崩离析，黎茂国样子做的足够到位。很早就让徐姨开始准备，过年的灯笼，贴纸，和各色喜庆的用具。
过年少不得友好关系往来的企业上门拜访，每年，黎茂国总是要求黎书必须在场。
黎书回去的时候，黎茂国正在家拿着财经报纸，舒筱不知又去了哪儿。
黎书打了声招呼，手里的行李被徐姨接过。
屋内开了暖气，黎书泛冷的身体回温后，褪去围巾和棉袄。
黎茂国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黎书都这么大了，他保养的很好。气质那方便拿捏的也相当到位。
外面下了点小雨，黎书没带雨伞，发上还滴着水。
“你这孩子，也没让我去接你，别感冒了，快去泡个热水澡，徐姨，给小书煮完姜汤。”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本质，黎书都要怀疑黎茂国的心没有黑。
黎书浅浅一笑，是黎茂国面前该有的乖巧。
“好。”
她回了房间，准备好换洗衣服后，进浴室前又忍不住掏出没有任何信息的手机看了一眼。
嗯，很安静。
她洗完澡，收拾好一切，穿着毛绒棉鞋，一身软萌的家居服，把头发吹干。这才慢悠悠下了楼。
徐姨早已煮完姜茶，见黎书下来，连忙端出来。
黎书不喜欢这种味道，可为了避免黎茂国说三道四，忍着恶心喝了。
嘴里都是辛辣感。
“我听说，沈公子回自己集团上班了。”黎茂国说话时，和黎书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泛着柔情。
黎书没说话，只是静静看过去。
黎茂心思活络，像是不经意间随口提了提：“你们现在不算小了，以后怎样无法预测，但得空也可以去沈家拜个年。”
黎书听到这里，丝毫没有意外。
这也的确是黎茂国可以说出来的话。
她独自一人去拜年？去沈家？
这像什么话。
黎书笑了笑，白皙细腻的面容下，眸色转为暗淡。
她没回复好或者不好。
只是小声问：“我每年都要和爸爸去冯家，今年要去吗？”
这句话刚落，黎茂国脸色一僵。
以前带着黎书去，就算冯城文不在家，黎书也是带着冯家未来儿媳的身份去的。
黎书再不情愿，也得去。
可冯城文说把黎书当妹妹这件事在黎茂国心里埋下了刺，一碰就难受。
“去？他还有脸让你去？”舒筱刚从外面进来，就到这段对话，讽刺的笑出了声。
黎茂国黑脸。
“舒筱！”
舒筱仿若未闻，冷笑：“也对，沈家可不是冯家能比的。就算把脸扔在地上也要上赶着去讨好。”
说完这句话，她轻飘飘看向黎茂国。
黎茂国最受不了舒筱这种看不起他的眼神。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害了自己女儿？”
“那可说不准。”
去拜访沈家？说的可真好听。
军区大院看管严实，没有身份信息等通报，进得去？
难道黎茂国是想让黎书去沈昌潮那儿？
拜访谁？
给沈昌潮还是给那继母？
荒谬。
黎茂国像是维持最后一层体面，他忍着没动怒。
“年少的感情最真挚，小书如果和沈晏真有什么，早点认个门怎么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舒筱很平静。尤其听完这一句话。她随意瞥了黎书一眼。
“你们不要脸，我还想要。”
黎书放轻了呼吸。
目送舒筱上楼。
而后慢吞吞去看脸色差的要命的黎茂国。
她无辜的模样，气死人不偿命的来了一句：“爸爸，我们这样就是不要脸吗？”
黎茂国呼吸艰难：我听到了，你没必要重复一次！
黎书继续问。
“那我们之前去冯家是不是也是不要脸？”
“可是明明两家都说的差不多了，爸爸您也说了，冯叔叔喜欢我。我和城文哥哥是早晚的事。”
她像是难过，垂下脑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脸色淡淡。
“难怪冯叔叔长相出乎惊喜的儿子都看不上我，是因为我太主动了吗？”
黎茂国顿时哑言。再也没敢提这事。
直到大年三十，他也没敢提什么要求。
黎书倒乐的轻松。
家里的对联。晚饭还有各种装饰。都是徐姨一人操办。
对于这顿年夜饭，黎书食如嚼腊，却觉得还不如去外面随便买一桶泡面来的香。
徐姨做完饭，就回了家过年。
家里就舒筱，黎茂国还有黎书三个。
黎茂国从怀里掏出红包。
黎书接过，很薄，不用想，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密码不变。”
收到钱，黎书还是很开心的，甚至多吃了几口饭。
可这种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就会被一份噩耗打击的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