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过三旬，菜过五味。
赵清欢端着番茄蛋花汤，小声说起“红娘送姻缘”的经过。
她做事雷厉风行，从叶容蓁和李向歌这里拿了主意，当天下午就开始了行动。
除了大队传出来的那些动静，还以猪长膘后，食量增大为由，用冰糖换取小孩儿的劳动力。
她的劳工除了清河大队的小孩儿，还有因为距离近，快把道路修到这里的前进大队的孩童。
按照叶容蓁的说法，这些人天然就是消息源。
她没多说什么，这些孩子就在玩耍间得到了不明所以但大人们能听懂的情报。
提前放出去的择偶标准就这么传到了周家人的耳朵里。
甚至公社的人都有听到。
赵清欢想到这里，也有些唏嘘：“幸好有你们在，不然我可能就翻车了。那家伙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嗯？”叶容蓁有些疑惑：“他找人查你了吗？”
李向歌吓了一跳，连忙追问：“不会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比找人查我还吓人呢！”
赵清欢喝了口汤压压惊，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这才在李向歌的催促声中开口：
“他前些天去派出所询问人贩子的事了，这意味着什么你晓得伐？”
李向歌倒抽一口冷气。
“难道他怀疑我们凭空捏造的‘凶手’是人贩子，然后亲自去验证了解情况了？”
“可不就是这样！”
两人一问一答，说完同时端起汤碗开始压惊。
叶容蓁轻敲桌面，若有所思。
几乎全程参与，又根据到手的情报推理出来的答案都要亲自去派出所验证吗？
看来周凯林骨子里是卑傲的，表现在行为上就是自大、愚孝，且多疑。
这样的话，那位大嫂宁愿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也没近水楼台先下手的原因就浮出水面了。
“据咱们知道的消息，那些人贩子是被抓住了的，周凯林能打听到的估计也是这个，他信了吗？”
“应该是没信，”赵清欢的表情一言难尽，不由提高了音量，感慨道：“他竟然没信！”
要不是她大哥下面的人亲眼看到周凯林从派出所出来扭头又进了黑市，害怕钓鱼仔细问了几句，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赵清欢都能想象出那个人的嘴脸。
那人准是和派出所的“战友”了解过情况，听说这波人贩子已经被逮捕归案，和自己描述的不符。
“思考”过后选择相信赵清欢的话，觉得那些人是蠹虫，为了功绩什么都敢编。
赵清欢打了个冷颤，为自己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而后怕。
李向歌闷了一口汤，抬手拍到她肩膀上，认真安慰道：
“他不是信你，纯粹是觉得你实力不行，不敢骗他，要是见过你挥板砖的飒爽英姿，腿都吓软了。”
赵清欢：“……还真是谢谢你了。”
“咱们谁跟谁呐！”
李向歌又闷了一口汤番茄蛋花汤。
赵清欢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么一折腾，还真的放松下来了。
“他当过兵，疑心又重，要是按之前的计划，我估计就栽了。”
“幸好我有你们，现在栽的是他。”
她心情舒畅地说了后续。
这边周凯林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心情舒畅，跟兄弟喝了点酒。
那边周家人听说她的结婚要求，心里有了谱，等他回家好好宽慰一番，又劝着喝了些加了料的小酒。
接着安排“习惯”照顾家人的大嫂去送水……
哎呀妈呀。
赵清欢捂着脸，半是激动半是（伪）羞涩地说：
“战场那叫一个激烈，听说床上血糊刺拉的，周家人进去的时候，那两人都没能下来炕……”
这么大动静，不结婚保不住工作，还得剃阴阳头、开大会。
两个“不情不愿”的新人没办法，正敲敲打打准备结婚呢。
李向歌听得脸红心跳又被吓白，捂着眼睛继续听到这里，唾了一口，放下手骂道：
“真是不害臊，人家炕上的事儿你都能编排几句。”
“啥叫编排？”
赵清欢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正要开口，连忙扭头看看，见四下里没别人，这才压低声音骂回去：
“我说的可是实话，不能因为你没见过，就随便开口冤枉我。”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会打扮，这段时间手头又大方，跟医学培训班的学生们搞好了关系。
那边走街串巷消息多，还有人接触过那位大嫂，可不就知道了。
赵清欢拿起茶杯，得意地嘬了一口。
没见识的李向歌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运气好半天，才开口道：
“喝了酒怎么搞的动？而且还是那么大的动静。插队前我爸特意提醒我说……”
“噗！”
叶容蓁一手提着茶壶，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杯子，侧身避开，等一切平静才转身，顺手把东西放在干净的地方。
赵清欢感觉自己被嫌弃，拿旁边的湿毛巾擦了下嘴，看了李向歌一眼。
“你爸对你可真好，不过周凯林没喝醉，这种事情还是能干出来的。”
“再说酒里还放了给猪配种的药，搞成那副惨样也正常……”
说到这里，她们两个，尤其是李向歌扭头看向叶容蓁，想咨询点儿专业意见：“那个‘大嫂’就不知道吗？”
叶容蓁：“……我既没看过配种的猪，也没去给她看病，给不了你答案。”
“倒是清欢，你放出去的那些消息是真的吗？”
“听你描述，他是个谨慎性子，周家人又不准备放弃岗位，怎么会让床上细节传出来？”
“你这段时间动作不小，小心着点儿，别被对方盯上，临出坑又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