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布政使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强装镇定,笑着说道:
“国公说笑了,下官定当全力配合,不知国公要查何事?”
林青没有立刻与右布政使说明来意,
他目光如电,扫过右布政使脸庞,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右布政使不必多礼,本公此次前来,
所查之事关乎重大,需得先将这衙门暂时封锁,
以免走漏了风声,还望你能理解。”
林青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右布政使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笑容瞬间有些僵硬,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强装镇定道:
“国公这是哪里的话,下官自然理解,
只是不知国公要封锁多久,这衙门日常事务繁多,
若是封锁久了,恐怕会影响诸多公务的办理啊。”
林青冷哼一声,道:
“本公自会尽快查明真相,不会耽搁太久,来人!”
随着林青一声令下,身后军卒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将布政使司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衙门内的官员们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查看,
一时间,衙门内一片嘈杂。
右布政使见状,心中暗自叫苦,却又不敢违抗林青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
林青不再理会他,径直朝着衙门内的案牍库走去,
右布政使赶忙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国公,不知您要查看什么?下官可命人为您取来。”
林青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右布政使,目光锐利如刀:
“本公要查看官员名册,以及近两年来往来粮草的账目,
刘大人,你若心中无愧,便无需多问,只需配合便是。”
刘临云心中一凛,额头不禁冒出一层冷汗,连忙点头道:
“是是,下官这就命人去取。”
“不必了。”
不多时,军卒们已经将案牍库打开,百十个军卒开始翻找,
林青也随意拿过一本文书,
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仔细翻阅。
官员名册上,记录着每一位官员的姓名、籍贯、官职以及任职时间考评等讯息。
林青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当翻看到独孤忍相关的记录时,
林青的目光停留了许久。
上面记载着独孤忍的任职经历,以及在北方战局的一些功绩。
“来人,将与独孤忍有所牵连的官员尽数找出来。”
亲卫听闻此言,眼中闪过愕然,但还是接过文书行动了起来。
放下官员名册,林青又拿起粮草账目仔细查看。
账目上详细记录着每一笔粮草的进出情况,
包括时间、数量、来源以及去向等信息。
林青看得极为认真,每一行数字、每一个字迹都不放过,
他发现,账目上的记录看似井井有条,
但其中却有几处地方让他心生疑虑。
有一笔粮草的记录显示,是从赤林城运往邺城的,数量颇为庞大,
然而,在后续的记录中,却并没有明确说明这批粮草的具体用途以及去向。
而且...哪有从边境城池向彭州内地城池运粮的道理...
他继续往后翻看,越来越多的问题账目暴露,
林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整个大乾上下都是一笔糊涂账。
就在这时,右布政使刘临云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轻声说道:
“国公,这账目繁多,您若看得累了,不妨先歇一歇,
下官已命人备好了茶点,国公可稍作休息,再继续查看。”
林青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刘临云一眼,道:
“刘大人,本公在此查案,你若无事,便去一旁候着,莫要在此打扰本公。”
刘临云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暗自恼怒,
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
林青继续埋头查看账目,随着时间的推移,
越来越多的粮草进出都存在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似乎有人在故意隐瞒着。
“来人!”
一名军卒立刻应声而来:“大人。”
林青指着账目上的几处疑点,说道:
“立刻带人去查一查这几笔粮草的具体情况,
包括当时负责押运的官员、军卒,以及粮草最终的流向,
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不得有误。”
军卒领命而去,林青则继续留在案牍库,仔细研究着账目。
右布政使在一旁坐立不安,不时偷偷看向林青,心中忐忑不已。
他深知,大乾哪里的账都不禁查!
过了许久,那名军卒匆匆赶回,向林青禀报道:
“大人,属下已查清楚,
这几笔粮草当时都是由一名叫元志鸿的督粮官负责押运的。
只是,这元志鸿如今已不知所踪,属下四处打听,也未能找到他的下落。”
林青眉头一皱,他看向右布政使,问道:
“刘大人,你可知道这元志鸿的情况?”
右布政使心中一惊,连忙说道:
“国公,下官对这元志鸿也并非十分了解,
只是听说他此前是府衙主事的二公子,靠着关系才捞到了这个督粮官的差事。
至于他如今去了哪里,下官实在是不知情啊。”
林青冷笑一声,道:
“刘大人,你身为布政使司主官,
对下属官员的情况竟不知道,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右布政使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忙解释道:
“大人息怒,下官平日里事务繁忙,对一些官员关注确实不够,
不过,下官定会全力配合国公,尽快找到这元志鸿。”
林青沉思片刻,道:
“刘大人,本公给你一个机会,
你立刻派人去寻找这元志鸿的下落,是生是死都要查清楚,
同时,将府衙主事也请来,本公要问一问其中情况。”
刘临云不敢违抗,连忙吩咐手下去办。
不一会儿,府衙主事便匆匆赶来,
他是个身材瘦小、面容猥琐的男子,
一见到林青,便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官参见靖国公,不知国公召见下官,所为何事?”
林青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
“府衙主事,本公问你,
你可知道你的二公子如今去了哪里?”
府衙主事心中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
“国...国公,下...下官也不知啊,
那逆子平日里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下官也管教不了他,
不知他可是犯了什么错?”
林青冷哼一声,道:
“元志鸿此前曾担任督粮官,负责押运粮草,你可知道此事?”
府衙主事连忙点头:
“知道知道,只那逆子不争气,粮也运不好,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林青嗤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