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嬛音还想再说点什么，只不过喉咙就像被人狠狠扼住，让她怎么都开不了口，眼眶还有些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害怕。
赵津言收回视线后，便往妹妹这边走去：“先回家。”
他的语调平和，让人分辨不出喜怒哀乐。
赵荨珂听了，乖乖上车，驾驶座上是孙秘书，打过招呼后，气氛就安静下来，直到车子开上正道，才听闻哥哥的声音：“在医院下班后，立马回家。”
“好。”听懂哥哥话里的意思后，赵荨珂没有拒绝。
之后的一路，赵津言也没有提及到今晚所发生的事。
这天晚上，赵荨珂洗完澡后，没有立即上床入睡，她坐在飘窗上，双手抱着膝盖，入目是窗外的夜景。
十一点半的样子，大部分人家都睡了，漆黑的夜色中，只有少数的住户灯在闪亮，抬头一看时，便发现上面的天空，月朗星稀，而今天的天气，比较烦闷，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不知注视了多久，赵荨珂才回到床上。
一一
第二天，阳光明媚，去医院的路上，是李叔负责接送。
哪怕哥哥没明说，赵荨珂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到了科室，她穿上白大褂，就开始今天的工作。
十点多，她跟着老师查房回到办公室，在键盘上敲字的时候，看到旁边放着的手机，思绪有短暂的放空，等再回神时，是因为有人关门发出的动静。
到后面，她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无法集中精力，也就走到外面的过道上，经过一间病房时，赵荨珂听到里面发出的抽泣声。
之前在这边实习，就见过不少哭泣的病人或家属，对自己来说，是很常见的事，可是这次，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犹豫了一会后，她敲门而进，越往里面走，那抽泣的声音就越发明显，没多久，就看见一人背对着坐在床上，身形在颤抖，听到动静后，已经转头过来。
是一个中年妇女，这是一间双人病房，旁边的床上，空无一人。
这时候，赵荨珂才发现她的眼里有泪水，而右手，拿着什么东西，正往左手腕上割，已经见红。
意识到她这是在自残，赵荨珂立马跑过去：“阿姨，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吗？”
说着，就伸手想从妇女手上夺过那利器，可是人一旦形成某种想法，就会固执己见的实施下去。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妇女哪里肯让赵荨珂如愿，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块，声音也有几分偏激：“谁也别拦我，我真的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听到这些话的同时，赵荨珂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股刺疼，哪怕是真的疼，她也没想过要退步：“阿姨，我不知道您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不管是磨难还是痛苦，这都是人生中的一个经历，只要你试着去化解它，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
可能意识到自己讲得太过于文绉绉，赵荨珂换了个思路：“您是想一了百了，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子女，他们要是知道您这样，该有多伤心，说不定后半辈子就生活在内疚自责之中，您幸幸苦苦把他们养大，忍心看到他们这样吗？”
妇女听闻，挣扎的力道松了几分。
这间病房的情况，赵荨珂了解过一些，也整天看到有家属在这边出入：“我刚才在过道上看到您女儿了，拿着一个暖壶去打水，以前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很温柔，对您肯定很体贴，她要是回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于心不忍。”
话刚说完，就听到一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嘭嘭响声。
“妈，你在干嘛？”一穿白色的衣服的女人跑了过来。
这些动静，很快引来其他医护人员。
没多久，赵荨珂就从妇女手上夺过那碎玻璃片，等回身时，两母女正在抱头痛哭。
周明清是闻声赶过来的，看到赵荨珂手上的血迹时，惊讶得大叫了一声。
回到办公室后，就有师姐过来给赵荨珂包扎，伤到的是右手腕，口子挺深，掌心上也有几道划痕。
师姐在叹息：“还好你及时过去，要不然等发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不过，以后也不能那么莽撞，要是自己解决不了，可以叫其他医生过来帮忙。”
赵荨珂莞尔，已经把师姐的话听进去，当时情况紧急，倒没想到要找其他人，只想着把事情解决。
周明清也在旁边看着：“当医生还可真是一个危险的职业，要防着病人自杀，防着家属闹事，还得忍受各种谩骂。”
确实是有这种情况，不过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应该坦然面对。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周明清面露着担心。
师姐接过话：“恢复得快的话，四五天就可以了。”
“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其他注意事项我就不多说了，后天给你换药。”
包扎完，师姐就去忙其他事。
午饭是在医院的食堂吃，彼时，赵荨珂正坐在餐桌上，左手拿着汤匙，是在喝粥。
叶佳虞知道她的右手受了伤，就不觉得诧异，也同样担忧着：“要不然我给你拿个叉子，方便吃菜，光喝粥也不行啊。”
周明清则提议：“要不然我喂你也行。”
赵荨珂摇头：“今天没什么胃口，喝粥就好了。”
七八分钟后，三人用完餐回科室，乘电梯的时候，叶佳虞的手机响。
“在医院，刚吃完饭……怎么了……我哥出什么事了……”
哪怕没听到具体内容，赵荨珂也能从叶佳虞的神情中得知有不好的事发生，是关于她哥哥的。
叶佳虞握紧着手机，脸色忽地变得惨白，等挂着电话后，就往外面跑去，赵荨珂和叶佳虞没能拉住她，只好追在她后面。
“佳虞，怎么了？”
叶佳虞仿佛没听到般，已经跑到消防通道那边，正在往下赶。
索性，赵荨珂在缓步台那里拉住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你先说出来，我们一块想办法解决。”
“我哥哥生病住院了，我得去看他。”叶佳虞的话里带着哽咽，她的眼周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