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不是很确定地问了遍：“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许瑟用力地点了两下头。
隔着被子，江御没有看到，被子底下的许瑟，手都已经握成了拳头。
他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口。
一抬头就对上了许瑟等待的目光，他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许，许瑟，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慢慢想，不急。”
江御太过紧张，所以一时也没有注意到许瑟微眯的眼，和有些奇怪的语气。
他酝酿了好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转头对上许瑟的眼睛之后，又一下子怂了。
“许瑟，我，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那感情是对她的意见还挺多的。
许瑟放在被子里的手又攥紧了一些，有些蠢蠢欲动。
面上却仍旧是笑得温和：“没事，不急，你慢慢想。”
就在许瑟快忍不住动手的时候，江御终于开口问道：“你当时把狗蛋捡回来，是因为它长得像姜姜吗？”
许瑟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以为江御在逗她玩，都已经不耐了，可是却看到他眼底的认真。
许瑟“啊”了声：“这算是什么问题啊。”
江御紧紧地盯着她的眸子，眼睛一眨都不敢眨：“或者说，你最最开始，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许瑟忽然明白了，她眉眼沉下来：“你想问的，是不是陆亭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江御很轻地“嗯”了声。
房间里安静下来，有点像是暴风雨的前兆，他心脏跳动得有些快，快到在这安静的房里，他都能听到它跳动的响声。
他以为许瑟会生气，毕竟她那次都已经那么明确地说过了。
他却还是这么不相信她。
结果许瑟只是泄气地叫了声，生无可恋地往前倒，脑袋砸在他肩上。
他下意识地护住她，紧接着听到她的声音：“江御，我该怎么说你呢？”
“对不起——”
江御想也没想地道歉，被许瑟打断：“你闭嘴。”
他不说话了，手虚虚地圈住她。
许瑟撑着床，坐直：“江御，我觉得我和你说这么多遍没有用。”
“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你才能——”她眉心皱着，看起来很懊恼，“你才能明白，才能不那么……小心翼翼。”
她原本想说的是，才能不那么自卑，想了想，还是把那个词给换了。
“江御，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爱我，所以自然而然地把我美化了，所以会担心我被人撬走，”许瑟说着说着觉得挺好笑，咧了咧嘴角，皱着的眉舒展开，“但是事实上，我没有那么好，我有很多缺点，你可以觉得都还好，能够包容，可是在其他人眼里，我一点都不好，真的。”
不是的，许瑟很好的。
江御在心里反驳。
不是因为他自带滤镜，他知道，许瑟是真的很优秀，所以在一起之后，他自私地想把她养废，想把她宠得又娇又作，这样子除了他以外，就谁也没办法忍受她了。
他对什么都心思淡淡的，唯独对许瑟，自私又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