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锋醒来时，西玉月就躺在他的身边。
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再看着一地狼藉，不用说肖云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他有经验……
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肖云锋还真的一点儿都没头绪。
他依稀记得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中，痛苦的都快要死去，是突然出现的一道曙光拉了他一把。
“难不成那道曙光就是西玉月？”
轻轻晃了晃西玉月，指尖传来的触感柔柔的，弹弹的。
这让肖云锋想起了一段记忆，同时，也逐渐想起自己在遇见那一道曙光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你……你醒了……”
西玉月睁了睁眼，眼神清澈明亮着，一点儿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其实，她一直都醒着。
实在是因为身体太累，想要稍稍休息一下。
同时，也顺便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和肖云锋之间并不是相处的很顺利，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也不能说就是肖云锋的错，如果肖云锋醒来之后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的话，她也不会不舍得这一段经历。
西玉月是这么想的。
眼见西玉月是醒着，肖云锋暗自松了一口气。
西玉月的性格很奇怪，有时候像裘雨芳一样蛮不讲理，有时候又像云冰一样傲娇的可爱，有时候也会像姜人人一样透露出些许温柔，有时候则是孤独在内心世界中的她自己。
既然她是清醒着，那就说明她不是被自己强迫的。
肖云锋最担心的便是因为他的心境没有压制住，所以才对西玉月做了什么事，如今看来……
想着，肖云锋又感觉自己的脑袋变得沉重起来。
那痛感，并不强烈。
似乎只是为了告诫他，告诫他不应该在此时感到侥幸。
“你……还好吧？”
到了这种时候，西玉月依旧没有大吵大闹，哭泣，逃避，甚至还反过来关心自己。
肖云锋为先前的想法感到自责。
沉吟了一会儿后，坦白道：“我有两个妻子，她们在升云国。”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肖云锋静静看着西玉月，看着她怔在自己眼前，又逐渐把眼睛放大，收缩……
最后，汇聚成一句话。
“我杀了你！”
开什么玩笑，她西玉月多么高傲的一个女人，到头来竟然连做小都要跟在人后头？
无法接受！
完全无法接受！
西玉月强忍了几个时辰的泪水顿时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砸在肖云锋身上的拳头也越发变得无力，最后又缓缓停了下来。
她睡着了。
紧绷了数个时辰的脑袋，在得知这么一个坏结局后终于支撑不住。
肖云锋低头看着她，看着这个不久前还要与自己时刻保持的距离，又逐渐变得接近，又突然一步越到如此地步的女人。
忽然觉得做男人挺不容易的。
尤其，是做一个运气不错的男人。
……
话已说开，事情已无法改变。
之后的几日二人又重新保持了距离，除了想要沐浴的时候会隔着墙壁唤一声对方的名字，再也无话。
这一日，肖云锋运功结束，歇息在书房。
随着他与西玉月完成了结合，他清楚感到自己的心境又有了新的一部分完善。
过去已经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了，一些不曾被他在意过的东西也可以轻易想起来了，最重要的是他对狂流之悟，以及一些武学上的技艺又有了源源不断的感悟，好似原来的自己只是比较聪明，现在的自己又比比较聪明更加聪明了。
不过，肖云锋也发现了一些不妥之处。
他所感受到的变化，并不是持久不变的。
随着脑海里与西玉月交好时的温存变得越来越淡薄，越来越经不起回味，他发现自己新获得的进步有逐渐回落的迹象。
“合”、“破”大道，“因果”大道。
难不成除了这些之外，还有着其他的大道，“欲”也能算是大道？
想了想，肖云锋还是摒弃了这个观点。
如果“欲”也能算是一个大道的话，“贪”、“恶”之类岂不是也能算得上是一种大道？
不，不该是这样。
大道，不该只是人性的拓展，它应该与“合”、“破”，与“因果”一样，都是可以随意将其包裹在内。
肖云锋不断猜测着，又不断把它们推翻，不知不觉已然习惯性的走到布置有温泉的屋前。
走进，并褪去衣物。
沉迷于思索并垂着脑袋的肖云锋，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不对劲。
到了那专门砌好的小圈子中，舒舒服服的一屁股做进去。
忽然，又觉得这口温泉变得有点挤，水位也比平时高了些。
一抬眼皮……
“我现在就出去。”
肖云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逃的这么狼狈。
他连衣服都忘了捡，几乎是从墙上撞着出去。
西玉月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一下，又很快变得失落。
她恨肖云锋，但见到两人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肖云锋又避及她到如此程度，这又让她更恨她自己。
双目黯淡无光，手上轻颤摇晃。
西玉月一边抬手擦拭着自己引以为傲了多年的身子，一边轻吟着西坎儿山里的歌谣。
「洁白无瑕，是头顶的月牙」
「纯洁善良，是让人喜爱的你」
「我等的人呐，会站在哪里看我呢」
「如果月亮不再皎洁，是不是你我都会变亮」
啪嗒。
唱着，肖云锋又走了回来。
他赤着身，身上还滴着水，每每脚掌落下之时都会传来一声脆响，跨过了他的衣服，跨过了矮矮的石墙，又重新坐回温泉里，与西玉月面对这面。
不知是什么在催动，二人几乎是同时伸出了手。
他们再次紧贴在一起。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们二人都是清醒的。
“合”，所谓的“合”，真正的“合”。
合二为一，合为一体，情投意合，志同道合……
背对着墙壁偷听西玉月吟唱的肖云锋，终于明白他所想不通的“合”，一直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正因为有娘的帮助，他爹才能连升仙台都不需要去就已经突破到破罡期的境界。
可惜的是，他爹并没有看懂这里面的道理，不然肖云锋也不需要如此着急走这一趟。
好在他运气向来不错，遇见了西玉月。
“从今往后，你我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