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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我的立场，我爸对我是很好的，很疼我。他从没跟我发过脾气，也没骂过我。小时候我想学爵士鼓，我妈不让，说女孩子学那个干什么，要学就学钢琴古筝之类的。但我爸很尊重我，他带我去找老师，每个礼拜都骑摩托车送我去青少年宫，风雨无阻，坚持了很多年，直到他出事那年。”
蒋凡曦边吃面边跟唐熠说起过去的事。
刚好这会儿也想父母，说起来格外享受。
“所以我有时候又会想，其实找我爸这种性格的对象也不错，至少对孩子好，尊重孩子。有的爸爸很不像话的，几乎不陪孩子。”
“是么？”唐熠笑，“那你很幸运啊，找了我。不仅能挣钱，还专一体贴，一起分担家务。”
“是咯，所以我奖励你吧。”蒋凡曦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到他碗里，“你多吃点蛋，多补充蛋白质。”
“确定蛋白质是补给我？”
蒋凡曦好笑道：“吃进你嘴里的，不是给你补，难不成还是给我补啊？”
话刚落，脑子里一根神经忽然跟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串联起来，脸登时红成一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许贫嘴！”
……
俩人吃完热腾腾的面，一起把家里打扫干净，这才相拥着去泡了个澡。
洗完澡，蒋凡曦又把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机洗，缩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
唐熠睡着了。
刚还说要等她一起睡的人，这会儿睡得像猪一样。
蒋凡曦笑着给他盖好被子，从他那侧的床头柜上找到灯光遥控，把卧室的光源换成暖黄的夜灯，然后在他身侧躺下。
傍晚在路上睡了四五个小时，回来又做家务，这会儿脑子倒是清醒。蒋凡曦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侧着身子看唐熠。
他穿着白色的圆领T恤，刚洗过的头发蓬松地散落在额边，双眸紧闭，表情放松，像单纯无害的大男孩。
“其实不老啊。”蒋凡曦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五指指腹从他额头来到眼尾，最后在线条紧实的下颌处停下，“皮肤挺紧的，一点皱纹都没有，肌肤状态比我还年轻呢……”
就是眼下的青紫有点明显。
他这一个月没怎么休息好。前半个月在凉山，每天都要到晚上十点多才能回到住处，早上天没亮就要起来；后半个月虽然游山玩水，但因为自驾游，都是他负责开车、找地儿玩，每天感觉也挺累挺赶的。
蒋凡曦有点心疼，抬起头，吻了下他的眉心，而后又躺回去，侧着脸看他，小小声地说：“你说对了，我找了你真的很幸运。会赚钱、会做家务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始终把我放在第一位……”
说着说着，她眉眼低垂下来，叹了叹气：“我知道你说不想要孩子都是违心的……你怕我情绪太紧绷了在安抚我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唠叨吵到唐熠了，唐熠眉心皱了下，嘟囔了一声“睡觉”，双臂本能地往前伸，将她拉到怀里。
男人均匀的鼻息声再度传来，蒋凡曦抱紧他的腰，就近吻了下他的喉结：“晚安了老公。”
……
翌日，蒋凡曦睡到中午才起床。唐熠没在家，冰箱上留了字条，说是早上就去后海了，让她起来给他打电话，他回来接她去后海吃饭。
蒋凡曦边喝水边琢磨着字条上的“后海”到底是唐世明那边还是韩家，如果是唐世明那儿，她可能要找个理由不去。
唐世明脾气阴晴不定，见到她指不定还要说什么，没必要去影响自己的心情。
琢磨片刻，实在想不出来，又不想问唐熠，干脆发微信问韩哲。韩哲说没见唐熠过去，她就知道唐熠白天在唐世明那儿，晚上应该会去韩家吃饭。
蒋凡曦简单煮了点麦片和荷包蛋吃，换上衣服，下地库取车。
唐熠大婚前给她买的红色宝马停在他们的双车位上，隔壁的迈巴赫没在，被唐熠开走了。
蒋凡曦开开心心地上了宝马。
宝马在回门那天晚上就又开回北京，一直停在地库里，她今儿是第一次上手，新鲜感十足。
……
红色宝马小心翼翼开进胡同，快到韩家时，迎面对上从胡同另一侧开过来的黑色迈巴赫。
看着微微皱眉的唐熠，蒋凡曦头皮一紧，心想：糟了，唐熠要猜到我故意不去他爸家。
但她反应也很快，油门一踩，车子直接驶过韩家，在黑色迈巴赫面前停下，挂挡拉手刹，打开车门下车。
唐熠也下车来，还是皱着眉：“怎么没打电话等我回去接你？”
“哦，我想试试新车嘛。”蒋凡曦侧身指了指身后的珠光红宝马，“很好开！很棒！”
看回唐熠的时候，解释道：“我特地从胡同里进来，是想看看你车子有没有在姥爷这边，有的话，我就进去找你。但是没见你车，我这正要去公公那边呢。”
“我刚从老头那边回来。”唐熠指了指韩家方向，“你把车退回去吧，晚上在姥爷那边吃饭。”
这意思就是不用她去唐世明那边了。
蒋凡曦心中一喜，赶紧钻进车里，小心地把车子倒回去停好。
唐熠下车，过来帮她拉开主驾车门，她开开心心拿上包，挽上他的手臂一起进花园。
“等吃过晚饭咱们再散步过去跟老头打个招呼，”唐熠关上花园铁门，“玫姨好像给你买到稀有皮的包了。”
蒋凡曦：“……”
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过啊逃不过。
……
在韩家吃过晚饭，又陪两位老人和舅舅聊了会儿天，蒋凡曦和唐熠八点多出门，步行去北沿。
一路上，她莫名心慌。
不是怕唐世明对她阴阳怪气，那种慌从潜意识里渗出来，说不清为什么。
进了北沿四合院，各种不同角度的艺术照明将院子的氛围烘托得格外好，仿佛进入了一个复古珠宝盒子。
唐熠牵着蒋凡曦进茶室，正吃水果聊天的唐世明和孙玫看过来，均对蒋凡曦投来友善一笑。
蒋凡曦心里还慌着，咽了咽嗓子，声音紧绷：“爸，玫姨，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