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怎么……怎么会
日月轮转，春夏交替
白菜将自己关在万象阁之中，足足一月。
期间。
除了白玉偶尔可以进去送饭，没有一人，可以靠近这扇紧闭了门。
直至最近的一周，甚至连白玉也未能进入。
而在房间内。
白菜瘫坐于幻境草地之上，仰头望着虚幻的太阳，眼神空洞，细长的发丝虚掩着憔悴的小脸。
“怎么……怎么会……怎么会”
略微泛白的嘴唇缓缓开合，无意识地重复着几个字。
时间拨回白菜准备进入万象阁的那一天。
此行他是信心满满，早在有此计划之时，他便以灵石的代价系统圣树要来详细的重塑身体的详细过程。
结合师傅棘教他的那些，准备了这么久的他自觉不会有任任何闪失。
但以他的性子，为求稳妥，他还是在这万象阁中在准备了一周。
熟悉了无数遍流程之后。
白菜便着开始了。
塑造身体的第一阶段。
他甚至没有过多的思考，于这幻境中石床之上便躺好了一具初具人形的聚合体。
白菜从专注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
他沉下心，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同时于心中对自己说。
【还不能松懈，还不能松懈。】
但目光扫过那近乎完美躯体，浅浅一思，想来出于自己之手，他还是不免得意一番。
他凑上前去，趴在床沿边小脑袋搁在并起的双手之上，看向聚合体的双眸尽显灼热。
半晌过后。
心中隐隐出现了阵阵抽痒，驱使着他起身，准备第二阶段的塑身。
【白菜，歇息一下。】
春草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白菜有些不愿，但还是放下了手中拿起没多久的笔记。
春草一早便同他说过。
白菜可能会在塑造躯体的过程中，撩动那份于心中的情绪，虽然有灵潮和春草的灵气护体。
但终归是有一个限度的。
所以，便由春草来提醒。
平复起这份积压已久的情绪，白菜又过了一遍二阶段的流程。
此阶段较为冗长。
而且对灵力的消耗很大。
但咬咬牙，白菜还是可以完成的。
至于为何不让春草接力，白菜并非没想过，春草却以“避嫌”为由，没有应下。
白菜也不是没问过，“你我难道不是一人？”之类的问题，可春草也不过淡笑几声便没再继续。
而白菜也没深究就是了。
当然，这些不过小事。
白菜于二阶段之中同样顺利。
聚合体的体内，已然有了人体该有的器官。
“咚咚，咚咚，咚咚。”
第二人的心跳声在这房间内响起。
白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大悦。
复生，移魂，这一类秘技，大多都是人族的成果。
早期，还没有师兄华统这样的医术大能的时候。
人族的大能于这世间最大的限制便是寿命。
有些人研究着长生之术，而有有些人则是剑走偏锋，研究着死而复生，夺舍之法等诸如此类的技法。
而这重塑躯体的秘技便是出自人族之手。
这也是白菜与圣树本体交谈之后得知的。
所以，塑造的躯体也只能是以化形后的人族模样，否则便是另外一种未开发的分支了。
白菜不敢在这仅有一次的机会上尝试。
“还剩最后一阶段，冬暮，等我。”
完成这二阶段，白菜并未继续。
而是躺在床的另一侧，准备歇息一会儿。
这最后一阶段，才是重中之重。
之前所求的灵阴草也是为了此事。
“引魂”或称为“渡魂”。
将一个载体内的灵魂转移到另外一个载体之中。
这其中，需要一个桥。
而灵阴草便是这座桥的支柱。
一觉过后。
白菜精神满满，满怀信心和激动的他，迫不及待地着手起了第三阶段的准备。
他将灵阴草小心翼翼地取出，灌注些许灵力。
很快，灵阴草便瓦解，如同沙砾一般散落，但其并未落于地面之上。
而是很快便漂浮于半空，任凭白菜灵气驱动。
他牵引灵阴草在破渊与聚合体之间扑出一条虚幻的黑雾通路。这便是灵阴草具象化的作用，保护魂魄令其不在离开载体后消散。
起初，还很顺利。
可直到他将自身灵力放出，协同灵阴草引渡破渊中的冬暮之时。
一切都变了。
【啊！好疼……】
一声惨叫如同钟鸣，震得白菜心颤，同时也令他心慌，更是令他呆愣住了。
“怎么……？什么……？”
念念几声，白菜下意识地想要将灵气收回，却被春草厉声打断。
【别松，如果没有灵气护住冬暮的魂魄，破渊中脱出的那一些残魂便会消散，这是不可逆的损伤……】
得了提醒，白菜这才稳住了灵气的输送。
【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叫，白菜悬心绞痛，小脸紧崩，泛红的眼眶之中是一对不断颤动的兽眸。
黑雾通路之中，魂魄是可视的。
白菜可以见得冬暮不过行了百分之一。
“不行……不行，不行。”
连道三声“不行”，白菜幻视见了魂魄中隐隐出现的冬暮痛苦的神情。
这短短的几息，甚至比他蛰伏狐族的那几年还要难熬。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在这一时间略过了他为灵阴草奔波的画面，但在画面的结尾。
他的脑海里掠过的却是一个小女孩的笑颜。
时间在这一瞬放慢，允许着他多多看上女孩几眼。
待呼吸结束，虽然不舍，但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灵气朝破渊里输送。
如果这种塑造躯体的方法对于冬暮来说，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那他为何要去做呢？
这是没有道理的。
由于魂魄本就没有脱出多少，冬暮很快就被送回了破渊内。
惨叫声也随之而去。
几息过后。
意识到自己做到了什么的白菜，双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他仰头看向幻境的天空，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几个字。
“怎么……怎么会……怎么会”
就这样持续了一刻钟，灵阴草形成的通路忽然有了异动。
在另一端的躯体，竟然同最初的灵阴草一样，瓦解成点点星光，顺着 黑雾通路倾注于了破渊之中。
而白菜却并未察觉。
直至，一对白嫩的小手搭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