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动作轻柔地用手帕帮巫离昭擦去嘴角的残渣,随后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别样的温柔。
她推着轮椅,带着巫离昭来到院子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
慕苡晴抬头看了看天色,估算着时间,然后转头看向巫离昭“离昭,等会儿进宫,你要跟紧我,宫中规矩多,莫要冲撞了旁人。”
巫离昭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迈着小碎步走到慕苡晴身后,双手稳稳地握住轮椅的把手,像是握住了一份责任。
他小心翼翼地推着慕苡晴出了府门,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慕苡晴和巫离昭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向皇宫驶去。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巫离昭乖巧地跟着慕苡晴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座位上。
他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可一双眼睛却像灵动的小鹿,时不时好奇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巫离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凑到慕苡晴身边,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郎君,皇宫是不是很大很漂亮啊?我还没去过呢。”
慕苡晴侧过头,温柔地看了巫离昭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马车在路上颠簸着,慕苡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思绪却飘到了远方。
过了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下,皇宫到了。
巫离昭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大的宫墙巍峨耸立,朱红色的大门庄重威严。
两人在宫人的引领下,缓缓走进那巍峨的宫殿。
宫殿里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巫离昭不禁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
他紧紧跟在慕苡晴身后,像个怕走丢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路之上,宫女、太监们皆交头接耳,实难料到如此俊美的男子竟是个痴儿,有人惋惜有人嘲讽,傻子配瘸子,众人各怀心思。
巫离昭将旁人的议论声听得真切,原本清澈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阴翳,犹如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旋涡。
不过这抹情绪转瞬即逝,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痴傻模样。
紧紧拉着慕苡晴的衣袖,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嘴角挂着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郎君,他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慕苡晴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天真懵懂,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轻拍了拍巫离昭的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随后继续推着轮椅前行,穿过一道道回廊,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前。
慕苡晴停下轮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帮巫离昭理了理头发,轻声说道“离昭,等会儿见到陛下,要行礼问安,不可失礼。”
巫离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里满是乖巧。
慕苡晴轻轻推着轮椅,来到御书房门前。
巫离昭跟着慕苡晴一同跪下,动作规规矩矩。
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慕苡晴这才推着轮椅进了屋。
巫离昭紧紧跟着,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
一进屋,他就看到一个穿着龙袍的人坐在书桌后面,那威严的模样让他有些害怕,可他还是紧紧跟在慕苡晴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慕苡晴推动轮椅缓缓向前,轮椅的滚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到了御前,她恭敬地俯身行礼,动作虽因腿疾而显得有些迟缓,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礼毕后,她抬眸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陛下,轻声说道“陛下,臣携夫郎巫离昭前来请安。”
巫离昭有样学样,跟着慕苡晴俯身行礼,可毕竟对宫廷礼仪一知半解,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他偷偷抬眼,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只觉那股威严扑面而来,让他心里直发怵。
他赶忙又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着,小声地跟着慕苡晴说道“陛下安好。”
大殿之内,金碧辉煌,龙纹雕刻的梁柱昭示着皇家的威严。
慕苡晴微微颔首,垂眸之际神色沉静,然心底却如惊涛骇浪。
她深知此番进宫面圣意义非凡,亦知晓周遭众人的目光皆汇聚于他们这对特殊的夫妇身上。
她暗自攥紧了拳头,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需忍耐。
大殿之上,气氛肃穆凝重,慕苡晴保持着恭谨的姿态,静待陛下的回应。
然陛下似乎有意借此折辱他们,一直缄默不语,亦不让他们起身,众人神色各异,皆看着他们二人,似是期待他们出乖露丑。
毕竟两个不得宠之人凑在一处,还是瘸子配傻子,二人定然会有可供他们谈笑的笑柄。
巫离昭规规矩矩地跪着,膝盖渐渐传来刺痛,他却始终垂着脑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痴傻的笑容,仿佛周遭众人的目光和陛下的沉默都与他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有些支撑不住,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他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慕苡晴,见她神色平静,便也安下心来。
突然,他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便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了一个大臣戏谑的眼神。
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冲那大臣笑得更灿烂了。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烟雾在光影中缭绕。
慕苡晴跪在地上,身姿挺拔,即便腿脚不便,依旧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不经意间侧头,瞧见巫离昭对上大臣戏谑眼神后,不仅没有畏缩,反而笑得愈发灿烂。
那纯净又带着傻气的模样,仿佛在这充满审视的环境中自成一方天地。
慕苡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觉得这痴儿还挺有意思。
但很快又忧心起来,她深知在这皇宫之中,一言一行皆需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祸端。
她下意识再次侧过头,看向巫离昭,只见他依旧笑得那般纯真,仿佛全然不知自己身处险境。
慕苡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傻夫郎,真是让人又爱又忧。
她微微挺直了脊背,尽量让自己的身形看起来更加挺拔,以此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深吸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陛下,等待着这场煎熬的结束。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御书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巫离昭只觉双腿麻得厉害,可他强忍着不适,依旧维持着那副痴傻的模样,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轻轻扯了扯慕苡晴的衣袖。
慕苡晴正全神贯注地等着陛下发话,冷不丁被这么一扯,身子微微一颤,侧过头看向巫离昭。
只见他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嘴巴凑近慕苡晴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小声说道“郎君,我想尿尿。”
慕苡晴原本紧绷的身子因巫离昭这突然的举动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众人或掩嘴偷笑,或交头接耳,那一道道或戏谑或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
慕苡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巫离昭的手,那手温热而粗糙,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
她凑近巫离昭,压低声音,语气尽量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离昭,先忍耐一下,等陛下发话我们再去。 ”
随后,慕苡晴微微抬起头,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只见陛下依旧面无表情,仿若根本没听到巫离昭刚才的话。
他们又跪了好一会,慕苡晴担心再这样下去巫离昭恐怕要闹笑话了。
咬了咬嘴唇,决定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夫郎他……许是初到宫中,有些紧张,可否容臣先带他去方便一下?”
慕苡晴的话刚落音,巫离昭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急切地晃了晃她的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他一边拽着慕苡晴的手,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郎君,我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我们快走吧。”
慕苡晴被巫离昭这急切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又怕他在这御书房里真的出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她再次向陛下行了个礼,而后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转身,正欲离开。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陛下突然开了口“等下”
慕苡晴身子瞬间一僵,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等待着陛下的下文。
可陛下似乎有意看笑话般再次假装翻看奏折。
慕苡晴看着已经焦急的巫离昭打算抗旨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且慢!王女殿下,您的夫郎如此不懂规矩,在陛下面前这般失礼,您就这般纵容他?恐怕不妥吧?”
巫离昭原本焦急的神情瞬间凝固,听到那尖锐声音的指责,他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死死地盯着那个说话的人,鼻翼微微翕动,胸膛剧烈起伏着。
随后,他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那人面前,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大声反驳道“你是谁?凭什么说我不懂规矩?我只是想去尿尿而已,难道这也有错吗?”
慕苡晴眼见巫离昭突然冲出去与人对峙,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这冲动之举惹出更大的麻烦。
她来不及多想,双手快速转动轮椅的轮子,轮椅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滑到巫离昭身边。
她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拉住巫离昭的胳膊,用力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前面,像是一堵坚实的墙,保护着他不受伤害。
慕苡晴抬头,目光如炬般看向那个说话的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威严和警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家夫郎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还望李大人海涵,不过,我想陛下自有明断,就不劳大人费心。”
巫离昭被慕苡晴紧紧护在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他先是有些发愣地看着慕苡晴的背影,那单薄却坚定的身躯,在这金碧辉煌又充满压迫感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醒目。
很快,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慕苡晴的衣角,然后探出头来,脸上依旧带着那副痴傻的表情,却多了几分倔强和依赖。
他看了看慕苡晴,又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陛下,鼓起勇气说道“陛下,我真的憋不住了,我想尿尿,您就让我去吧。”
御书房内气氛愈发紧张,慕苡晴紧紧拉着巫离昭的手,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像是害怕一松开他就会闯下大祸。
她能感觉到巫离昭手心传来的温热,也能察觉到他因急切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慕苡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再次抬头看向陛下,微微俯身,语气诚恳而恭敬“陛下,离昭他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陛下恕罪,容臣带他去方便,稍后定当严加管教。”
可陛下却继续装聋作哑,一旁的礼部尚书连忙开口道“王女这刚娶了夫郎便忘了规矩?那微臣便重新跟王女讲讲,这上朝可都是寅时起,卯时会朝,散朝后我等便在御书房门口候着,哪有臣子随意要求去 如厕的?不都是忍着到离朝才去的?”
慕苡晴脸色变了变,再次看向陛下,只见陛下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她轻叹了口气,双手用力转动轮椅的轮子,轮椅缓缓向前移动了几步,来到陛下面前,俯身行礼,动作优雅而端庄。
行礼完毕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陛下,诚恳地说道“望陛下念在臣夫郎心智不全上开恩,让臣带他去方便一下。”
巫离昭见慕苡晴再次为自己求情,心里既感动又着急。
他双手紧紧揪着慕苡晴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眼巴巴地望着陛下,见陛下依旧没有回应,急得直跺脚。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松开慕苡晴的衣角,大步走到陛下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撑地,磕了一个响头。
随后,他直起身子,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摆出一副撒泼打滚的架势,嘴里大声嚷嚷着“陛下,我真的憋不住了,您要是不让我去尿尿,我就要尿在您的御书房里啦!”
巫离昭的举动让慕苡晴大惊失色,她眼睛瞬间瞪大,轮椅的轮子被她快速转动,发出急促的声响,急忙赶到巫离昭身旁。
她伸出手,一把将巫离昭从地上拉起来,动作带着几分急切。
随后,她双手搭在巫离昭的肩膀上,轻轻摇晃了一下,眼神里满是焦急与责备,压低声音说道“离昭,不得无礼!陛下自会定夺,你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巫离昭被慕苡晴拉起来后,嘴巴不满地嘟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双手紧紧抱住慕苡晴的胳膊,身子微微摇晃着,脑袋还时不时地蹭蹭慕苡晴的肩膀,试图撒娇让慕苡晴带自己去如厕。
他偷偷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陛下,见陛下依旧面无表情,便又将目光转向慕苡晴,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狡黠。
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说道“可是郎君,我真的憋不住了,我肚子好难受啊,要是尿在裤子里,大家都会笑话我的,陛下也不想看到我尿裤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