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布拉恩.红须给予了杨宇肯定的回答，
“那便是我一次次失败也想要坚持下去的原因，哪怕失败了，下次我能见到的‘光’也能多一点点。
不止是我，其他矮人也早已经意识到了。
只要能够源源不断去锻造高级材料，能见到的‘光’也会变得更多，甚至能看到光和光的交融。
只要源源不断去锻造高级材料，自己的技术总有一天将会变得无人能及，不要说史诗装备，甚至可能连传说装备都能锻造出来。
可是......”
“该什么地方找到那么多高级材料吗？”杨宇说道。
布拉恩.红须眉头紧锁，“这世间最绝望的事，莫过于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知道用什么办法达到，但用尽一生都没有办法达到。
就像是一场赛跑，看得到终点在什么地方，也知道只要跑过去就能获胜，可你在半路上被人打折了手脚，哪怕用肩膀挪动，目标也是遥不可及。
既然如此......”
剩下的话，布拉恩.红须实在说不出口，杨宇只能替他代劳，说出了布拉恩.红须最不想说的话，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躺平，什么都不做来的轻松。”
杨宇算是理解了矮人们为何纷纷拒绝他的请求，拒绝为他打造史诗装备。
一方面他们是真的没有把握将没有碰过的材料打造成为史诗装备，一方面.....
“其实，你们更害怕如果重新再接触那些高级材料后，心中的那团烈火将会死灰复燃，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知道了能够变强方法，不会那么容易放下的。”
“你不是我们，你压根就不知道锻造技术到达瓶颈后，是怎样痛苦。
又根本不知道一小块高级材料，能够提升我们多少锻造能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要想要朝那顶点前进，就不想停下来，哪怕知道要走完这条路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钱。
更要命的是，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所需要的东西。
大部分高级的魔力材料只有地下迷宫才出产，那些魔力材料的用途不仅是铸造......”
杨宇开口道：“能爆出高级材料的迷宫，只有高等级的冒险者才能攻略。
而高等级的冒险者从不缺稀有的装备。
他们更希望将魔力材料制造成为药剂，或者其他一些能够保命的魔法道具。”
“所以说......这是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梦想。”
布拉恩.红须忧郁地垂下脑袋。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沉沦至此，对锻造丧失了信心，但又不完全散失信心。
现在他靠经营这家铁匠铺，接取一些定单勉强度日，尽可能不让自己回想起那一天的感觉，只要不回想起那一天的感觉，他就不会想去锻造。
不去锻造，他就不用去触及那遥不可及的东西。
就算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勉强成功了，到时候自己还能活多久，能锻造几次？
这样得过且过......或许，最为正确。
“我知道了。”
望着这幅模样的布拉恩.红须，杨宇站起身来，但他并没有准备离开。
而是开始在布拉恩.红须面前取出一块块颜色各异的石块，像垒煤球一般，垒在布拉恩.红须的面前。
这些都是杨宇从地下迷宫和通过系统抽奖获得的材料，其中不乏高级的魔力材料以及中级的魔力材料。
布拉恩.红须完全不知道杨宇想干什么，但他的双眼却死死盯着身前这些五颜六色的魔力材料。
明明决定放下锻造锤，结果布拉恩.红须还是情不自禁地望向这些魔力材料。
“帮我打造装备的报酬，就用这魔力材料来付。”
布拉恩.红须将右手插进了乱蓬蓬的胡子之中，
“你究竟是从哪里开始会错意了？刚刚你不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吗？为什么现在......”
杨宇笑了笑，“我可没说过什么都知道。你说的，什么光啊，什么瓶颈啊，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老也别一直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你是为了去证明自己的锻造能力，才去挑战的不是吗？
你没有口中那看见光的能力时，之前都是怎样锻造的？
能看见‘光’是一件好事，但是一直去追寻那道光，从而忽略了自己会的东西，多少有些本末倒置。
刚拿到一件材料，不会用要适应，很正常。
你平时都是怎么适应的......”
布拉恩.红须下意识回答道：“师父教我，有些材料的性质很相似......只要记住不同的部分，便可让自己的锻造法......千变万化.....”
“那还挺不错的。
你可以试着先拿出一部分，小心适应。
高级魔力材料重铸之后，品质下降，又不是不能用。
好好想想，你最初会见到那些光是怎么一回事，你总是舍不得用那些材料.....一点一点省着用，最后才感受到了那些光。
这个世界的材料很多，想要完全掌控本就极其困难，但如果只掌握几种应该不难。
这些材料就交给你了，我才不要你那种光凭感觉锻造的武器，如果你真的是一名锻造师，给我去运用过去所学的知识，给我献上你的最高杰作。
感觉只是调味剂，不来稀疏平常，来了更好。”
杨宇从材料堆中先后取出了天界之石和奇力原石，
“先把这东西铸造成剑，我要了有急用。
管他的是稀有还是史诗，我希望十月底能见到成片。
至于另外一块石头......就做成首饰吧！实在不知道做什么，你就找点好看的东西，把它串起来。
至于其他材料，你看着办吧！
这算我提前付给你的，以后打造装备的报酬。
如果你不接受，我就另寻高就。
也不知道，在你消沉的时候，有没有人偷偷练习，只为惊艳所有人。”
布拉恩.红须难以表达现在自己的心情，在杨宇离开前，他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很简单，按你真实的内心想法来就行。过两天，我会再过来一趟了，以免你不干活耽搁了我的时间。”
说完，杨宇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了布拉恩.红须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