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围观者变多，慢慢就有了不同的声音。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现在都喝奶茶了，谁还自己跑茶喝啊！”
“奶茶才好喝，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买回去也是落灰用的。”
“老头子才喝茶呢。年轻人都喝奶茶，那才时尚。”
青歆静静地看着，更准确来说是听着，开口的，难免有嘴炮王，可肯定也蕴含了当下茶叶市场的痛点。
说的起劲的人，随着获得的附和声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得意了。
“卖茶的，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和你的茶叶能有什么好处？兴许说到我心坎里了，落灰我也支持你一罐。”
青歆笑了，挺好，自己说出来了。
那么，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青歆清了清嗓子，她的声音很好听，且有种入耳暖心的感觉，她才开口，人群就安静下来了。
“想必，大家都听过一句老话，或者说废话吧？‘一日之计在于晨’。那么，我就先从早晨起来开门第一件事说起吧。”
说到“一句废话”时的笑声止了以后，青歆才接着说:
“刚才我就说过绿茶是一种不发酵茶，色润香清，令人心旷神怡，属于茶中之阳。绿茶较多地保留了鲜叶内的天然物质，维生素损失也较少，因此能帮助脾胃运化水谷精微输布于周身，使主神明的心与元神之府的脑得到滋养，进而从五脏的功能活动中具体体现出来，人才能保持整个上午精力旺盛。”
“正如《黄帝内经》所说：‘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说明饮食之物化生的气血津液，是产生‘神’的物质基础，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提神醒脑作用。”
“你这说的不就是咖啡的功效么，喝咖啡提神醒脑，那才洋气呢。喝茶，多土呀！”
又是一阵哄笑声。
“可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我们的基因里就是喝茶提神醒脑的，是从唐朝起就几乎全国推广开了的。丝绸之路上运输的商品，除了丝绸，就是瓷器和茶叶了。而无论日本的抹茶，还是英国人的奶茶，根源其实都是从我国大唐传过去的。”
这一次，是更大的哄笑声，然后人群就稀稀拉拉的散了。
青歆一头雾水。
她问朱雯雯:“我讲的不对吗？”
“对，但是对他们来说。没用！”
“为啥呀？”青歆很不解。
朱雯雯摇头，“因为时代不同了。青歆，你确定你是90后吗？怎么感觉你老气横秋的呢？喝茶还分时辰。”
青歆诧异，“确实要分的啊！这可是大国医路志正老先生说的，‘上午喝绿茶，益气升阳，心神俱旺；下午喝乌龙茶，健脾消食，保持运化；晚上喝普洱茶，护胃养胃，安定心神。’我不过是按照路老的说法来推广而已。”
朱雯雯无语了，“青歆，可他们并不认识什么路老啊！相反，你要是说那个明星爱喝什么茶，估计还能卖出去点。”
“可我们卖茶叶不就是为了卖其功效的吗？”青歆更无语了。
朱雯雯撇了撇嘴，“你果然适合做批发，不适合零售。明星效应你都不懂吗？为什么打广告邀请明星？不就是利用他们的名气来拉动销量嘛！”
青歆虚心请教道:“那要不你来吆喝两句给我打个样？”
“我可拉不下这个脸来。”言下之意，我朱雯雯可丢不起这个人。
秋日果然是个萧瑟的季节，哪怕暖阳依旧，她们的摊位也冷冷清清的。
或者说，观者多，买者无。
初战失败！
朱圩那里还相对好点，至少没有挂零回来。
他从云市三姐妹那里要回了四千多块钱，以后，她们三姐妹就暂时一家只压一千块了。就是觉得朱圩他们不容易，遇上这么多事，想帮他们挺过去。
青歆一边记账，一边感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吧。可惜的是欠的最多的那家实在没戏，不然我们再要两家就可以租店铺了。”
青歆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哦！对了这个赵德，他是乡下的，也欠了一万六千多。”
“那你再找找他附近的，最好是同一个县的，我明天早上直接下乡吧。记得把账本的底单给我找出来。”
朱圩揉了揉太阳穴，流动资金周转不过来真是创业路上最大的拦路虎了。
等青歆整理好了以后，已经月上中天了。
“我送你回去吧。”朱圩等青歆收拾好了，就走过去。
“不用不用，圩哥，你早点休息吧。累了一整天明天还要早起赶早班车呢。孺子牛也要好好睡觉哦。你的精神头足了，我们翻身就快了。圩哥，这些天辛苦你了。”
青歆抱了抱朱圩，他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了，可见多耗费心神。
“青歆，要不，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别带哥了。”
青歆大笑而去。
还有精力纠结称谓，那么你还是可以撑住的。
等到回到住处，小辞已经睡下了。
客厅里有昏暗的灯光，华元止正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字，不知道忙些什么。
青歆动作尽量轻柔一点，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还是被华元止发现了。
“回来啦？”低沉沙哑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青歆忍不住回头去看。
“不好意思，打扰教官了。”青歆干笑着打招呼。
“没事，你过来，我写了小辞的入学申请，你看一下差不多的话下周小辞就可以去上学了。”
青歆这才惊觉自己这几天注意力都在茶叶上了，反而把小辞给忽略了。
本来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和小辞在一起现在却又完全把小辞丢给华元止。
“华教官，这些天，真的很感谢你，我这一忙，都忘了小辞还得上学了。”青歆揉着脸。
“举手之劳而已，顺带我也熟悉着自己的业务呢。加上小辞确实很懂事，远比他这个年纪成熟。好带，只是，这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华元止若有所思的样子。
青歆拿起华元止打印出来的申请书，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