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打骂孩子是不对的！”青歆几乎是吼出来的。
“青歆，谁给你那么大胆子冲我叫喊的？！”这一次青妈妈直接抓过小辞的胳膊，对着屏幕那头的青歆指着骂。
青妈妈的一只手拉着小辞的胳膊，另一只手戳着屏幕上，小辞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屏幕上是妈妈忽大忽小的且模糊不清的手指，屏幕外却是揪心的哭声。
青歆大惊失色，小辞还在妈妈家养着，她太知道妈妈对付哭泣小孩的手段了。
“妈妈，对不起。”青歆声音中带着哭腔，颤抖着垂下了头。
过去的事，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突然涌上心头。
听到小辞的哭声以后，青歆就后怕了。
那些事，妈妈自始至终都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而且，她自己就是以那种环境长大的，不过是代际之间的养育理念不同。这种情况下，此刻若详细的扯开来，无疑是火上浇油。那又何须再提呢。
眼下是要让她不要再迁怒小辞，那么只能自己认错。把这股怒气引向自己。
果然，青妈妈看到低声下气的青歆，顿时开启了她练就了二十多年的绝世神功。
屏幕这边的青歆只剩下频频点头，至于妈妈说了什么，骂了什么，无线电输送过程自动漏掉了。
小辞确是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感觉无比陌生的妈妈。
只觉得手腕上的手表手机越来越烫了。
许是青妈妈的声音太大吵醒了还在做梦的天，所以它拉开天幕来一探究竟。
天色也就渐渐明朗起来了。
路上也渐渐有了脚步匆匆的行人。
小辞趁着妈妈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拉了拉她的衣袖，“妈妈，一会儿该有同学来看到了。”
青妈妈是个特别爱面子的，人一听这话，拉起小辞就要走。
想了想，“你在这里等着学校开门。我回去好好跟你大姐商量一下。没有确定好之前，你必须给我好好上学，要是考不好给我丢脸了。我就把你丢了。”
警告过小辞，又看着小辞点头答应以后，青妈妈才离开。
没走多远，马上给青歆打电话。
当然，是打了又挂了。
青歆苦笑。
她秒懂。
只要电话不是一直响，而是挂了的。就得你打过去，而且要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之所以要挂了，就是因为要说的时间长，费话费。而青歆的是套餐，说多久都无所谓。
而青歆也最喜欢这样的模式，因为这样不在“监视”之中，只要电话接通了，放在旁边。然后时不时地“嗯”“啊”“对对对”之类的回应几声。等到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就说这边忙了，然后挂了就可以了。
朱圩终于等到青歆那边电话挂了，才跟她说了一个决定。
他妹妹朱雯雯过来帮忙，马上要开新店了，房租开销大，而且拓展市场需要人手，另外招人实在不合适。恰巧他妹妹朱雯雯在家待着没事。
朱圩把要点简单说了，青歆没有意见。
不过是找房子时再找大一些的而已。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青歆无意中跟褚楚提了一下，说马上又有新朋友加入她们了。
褚楚白了青歆一眼，“你可要问清楚了呀。那个朱雯雯过来是按照员工待遇还是别的，可别整出个出人不出钱的合伙人来。要是各样，估计你们的店不是散伙就是你得滚蛋了。”
“多一个人而已，有这么严重吗？”青歆不以为意。
“这还真不是多个劳力的事，做生意可不是打工。你以为我为什么小小年纪自己有个店铺？”褚楚吹了吹勺中汤，轻啄一口又放下了。
“快，给我讲讲你的励志故事吧。我其实早就想问了，又怕不小心窥探到商业机密了。嘻嘻:-p。”
“这有什么商业机密的，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其实原本这服装店是我姑姑开的。后来忙不过来了，正好我也要找工作了，就和我妈妈商量让我来帮工。”
褚楚停下来喝了一口汤，才继续说道:“我当时想的是，自己家亲人，挺好的，也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背着行李来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到了日子，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终于忍不住问了我姑姑，‘总是问家里要钱实在不好意思了，什么时候给发工资。’
没想到我姑姑说是怕我自己有钱了乱花，给我存着。到时候年纪到了正好可以当嫁妆。我一想我妈妈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还上学也不容易，自己攒点嫁妆是对的。”
褚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青歆却是听得入了迷。
“后来啊！受到互联网的冲击，加上房租上涨，积压库存，终于我姑姑还是不想玩这个店了。
然后她就巧舌如簧把店铺存货给了我算工资，算来算去，我还欠了她两万。她还跟我说装修之类的当时也出了不少钱，这些都不算了。这样我也就有个自己的店了。”
青歆张大了嘴巴，这都可以？
“我那时也是社会经验少，刚出来工作就是在我姑姑店里，所以也比较单纯。又干了一年多，才勉强还完了我姑姑的钱。”
青歆佩服的不行，“这么多年了？可我看你那么年轻？”
“我家条件不好，哥哥上了高中之后，也是仗着学习成绩好，学校给免除了学杂费。可是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我就没有上高中，直接读技校，想着出来就可以工作了。”
褚楚真为褚楚的姑姑感到脸红，用一个烂摊子换了自己侄女四五年的青春劳力。
“好在，现在也是苦尽甘来了。可算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了；然后发家，致富，奔小康；岁月静好粮满仓。”
青歆努力让气氛不再那么压抑。
褚楚扯了扯嘴角，“嗐，都过去了。我之所以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我亲姑姑都这样。更别提你们这种合伙开的店了。”
褚楚的话让青歆不由得深思起来，也是今早事发突然，导致她有些心神不济了，就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