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东捂着额头，这可是凌晨四点多钟啊，哪来的这么多夜猫子不睡觉看直播？
好吧，而且为了看破面者的赶路直播，人数都突破一百五十万了。
这可真是没有任何水分的人数，要是换做哪个主播能达到这么多的观众，网站方敢给人数掺假到千万级别去。
“咦，有枪声。”
赶了那么久的路，破面者不发话也就罢了，就连那条狗都不“汪汪”叫一声，直叫人怀疑是不是条假狗。
终于而来的枪声，立即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很多人兴奋地刷着弹幕，赶紧开打。
罗东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应该说，这个矩阵游戏的真实性已经逐渐得到了认同，那么即是说，在矩阵游戏中发生的一切绝非是个电子游戏，亦或是虚拟的真人节目游戏，一切全都是真实所发生的。
那么，为什么观众们能够忍心看着各种惨剧发生，从最开始看视频的胆颤心惊，到现在的不以为意，还特别兴奋？
难道人类的本性真的是残忍的吗？能够这么容易接受同类相残？
恍惚间，罗东似乎想到了古罗马的竞技场，现在的这些观众，是不是与竞技场上那些看众们一样，为场地上被狮子咬死的“勇士”而露出残忍的欢呼声？
一想到这儿，罗东看着那上千个火箭，不禁觉得这些哪里是火箭，而是一个个人血馒头。
这些观众并不在乎破面者的死活，也不在乎破面者会不会杀人，他们只在乎刺激的画面，激烈搏杀，越是血腥，越是能激发他们的兴奋感。
罗东若有所思地认识到，说到底，观众们之所以支持破面者，只在乎他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刺激画面，很少真正有人是在怜悯这些可怜的游戏参与者们。
“快点啊，这破面者怎么磨磨蹭蹭的。”
“白痴，这叫小心谨慎好不好。”
“什么小心谨慎，明明就是胆子太小了。”
支持破面者和反对破面者的争锋相对，而破面者忽地加速行动，猛地一甩手臂，一把匕首迎面飞射而出，打断了一个日方游戏参与者，准备对同伴的屠杀。
“我靠，破面者怎么回事？怎么还救人？他是不是傻逼啊？这可是生存游戏！”
“我晕了，这个破面者也太善良了，日方的人救什么救，也太圣母婊了吧？”
“老子刚才白刷火箭了，斗鱼给老子退回来。”
“别人救人怎么了？我就喜欢善良的人，难道就一定要打打杀杀吗？”
“你是不是傻？不尽快完成任务指标，还去救人，你以为你是圣人？救人就意味着自己死啊，妈的，智障，圣母婊一个。”
弹幕顿时激化了起来，大部人对破面者救人的行为表示了极度不满，尤其救的人是日方人员，那就更不满了，许多人直接对破面者开口破骂，然而超管也无权对这里的弹幕进行管理，导致脏话刷了一大半屏幕，也没人来管理禁言。
“我真是服了，这个破面者绝逼脑子有问题，这种时候还救人，就不担心别人反过来给你一刀吗？那可是日本人。”
“换做是我，我绝对会把这些人全部杀了。”
“***的破面者，还破面者呢，真他妈磨蹭。”
直播不以弹幕的意志为转移，情况一变再变，破面者持枪对其中一个日方人员进行追踪，但竟然拿着两把枪都没有把那日方人员击杀，瞬间令人更不满了。
“这破面者是不是突然智障了？两把枪都打不死对方。”
“我勒个去，这枪法简直神了，每次都差点打中，故意的吧？”
“要不要这么手下留情？还是说真的是枪法太烂了？”
“楼上不懂的别说，这枪法很惊人了，只是这可是森林，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这条弹幕很快被淹没了下去，咒骂破面者的弹幕几乎铺满了视野，罗东看得头疼不已，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这场追杀大战什么时候结束。
才刚起了这个念头，追杀竟然真的结束了，破面者扔掉枪支，迅速追上那个日方参与者，并且双方展开了几乎称得上是电光石火的战斗……根本没容人看清楚，这可不是电影还给慢动作，直播的画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闪，日方参与者就被压制打倒。
“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看清楚。”
“我也没有看清楚，是不是快进了？”
基本上所有人对这一情况都摸不着头脑，可是很快，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幕发生了，破面者竟然与那个日本人合作了。
“妈的，我服了，又不杀对方，还采取合作？你他妈脑子有坑对吧？”
“看不下去了，生存游戏不杀人，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大家散了吧，这破面者绝对活不了今天上午。”
“佩服，能够在这种游戏中坚持不杀人的意志，还是值得钦佩的。”
“不管怎么说，你们骂的再厉害，真要是你们参与这游戏，是想遇到破面者做朋友呢，还是遇到其他杀人不眨眼的人？”
“可惜老子又没参与，反正这破面者是脑残没假了。”
“赞同脑残……”
“破面者显然是属于秩序善良的一方，我喜欢，这种生存游戏看点不就在这里吗？烧杀强掳的人多了去，能够救人不杀人，实在太难的了。”
对于破面者的合作做法，许多人不认同，也有少部分人认同其做法，罗东想了想，点开了B站的直播，找到了15号直播间，愕然发现在这里的弹幕情况，与斗鱼的弹幕情况完全不一致。
在斗鱼基本上都在骂破面者圣母婊一个，而在B站则是赞同破面者救人与合作的态度，认为这样的人才值得信赖，很多人甚至认为，从一开就觉得破面者心地很善良，与这样的人合作，无疑于让人心安。
至于谁对谁错，罗东还是比较倾向于破面者的做法。
很多人之所以破口大骂，是把自己代入了破面者的位置来了，但罗东仔细想想，如果是自己被选中参与了这个游戏，要是能遇到善良的破面者，肯定才是自己的最大幸福，要是遇上了其他杀人不眨眼的参与者，例如先前那些帮派分子、拳击手、重刑犯们，那才叫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