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复述
辣椒油？他们要干什么？
这一系列操作让徐有才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他很明确，安丰年在两个孩子手里，绝对讨不了什么好。
只见女孩从厨房里拿出来几个用过的塑料袋，一只手套一个，手腕处打好结。
然后她把辣椒油盖子打开，红彤彤的一瓶全浇在了安丰年的身上。女孩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她把玻璃瓶还给男孩，然后上下其手，试图将辣椒油毫不浪费，抹到醉鬼身体的每个角落。
很快，刺激让安丰年有了反应。他开始抓挠起被辣椒水覆盖的部位，这极大地干扰了女孩的行动。
“总是这样不听话。”女孩皱起眉头。
“把他眼睛附近擦擦，弄瞎了可就不好玩了。拍几张照片，弄出去再抹均匀。”一旁的男孩轻轻地说。
女孩言听计从。两人合力把男人拉出了大门，放在安丰年家门口。接着男孩收拾地面，女孩继续涂抹。
被黑布遮住眼睛的安丰年不仅是面部，甚至整个身体都发红了，他的醉意渐渐消散。
最后一击后，女孩关上了房门，愉快地听见一声惨叫。
男人的酒彻底醒了，他跳起身，更加猛烈地砸自家的房门。
砰砰砰！
砰砰砰！
无人应答。
他急了，三两步冲下楼去，抓起花坛边的自来水管往身上浇。周围居民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无论男女，眼神里都是厌恶。
徐有才百思不得其解：“看情况邻居家小孩对他恶作剧不是一次两次了，安丰年每次都上当？还是说，为了喝那一口酒，他不在乎后面的整蛊？”
这时，他注意到工厂往家属楼这边走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少人手里还拎着东西，有的是饭菜，有的是小孩。
“应该是到了工厂的下班时间了……”
稍微减轻了一些痛楚，安丰年大口喘气，一手捂在上面一手捂在下面，朝着家属楼旁边的小树林奔去。
徐有才知道他的意思，想等妻女回来了自己再进去，免得站在家门口丢人现眼。
“是在小树林出的事？”他连忙跟了过去。
小树林紧靠着工厂的围墙，一般只有晚上遛弯的时候能有点人。安丰年走到树林最里面，靠着围墙坐下，揪了点草遮盖身体，眼睛注视着家属楼的方向。
十分钟过去了，男人没看到妻女的踪迹，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愈发烦躁。他一只手拼命地在腿上磨蹭，试图缓解辣感，另一只手却移向了喉咙，握起拳头敲了两下。
徐有才听见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回过头，安丰年已经蜷缩着身体倒在了地上，脸庞发紫，大张着嘴。
“这……”徐有才眼神一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男人双手放在喉咙口，眼睛瞪大，没了呼吸。
“是……那瓶辣椒油，或者啤酒里掺了东西，导致安丰年的死亡？”徐有才全程跟着男人，确定他没接触过其他人，唯一停留的地方就是邻居家。
“被发现时他的尸体泡在水里……是为了掩盖残留的有毒物质？”
“但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有能力把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从小树林移到一公里外的小溪旁呢？”
“另外，尸体的器官又是什么时候被摘除的……”
哒。
徐有才感到额头处有些许凉意。
雨下了起来。他继续等待。
又过了半小时，三道人影钻进了小树林，三人东张西望，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两男一女，女人和其中一个男的穿着蓝色的工厂工作服，另一位男性穿着西装，三人都带着口罩。徐有才闪在一边，他们很快发现了尸体。
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俯下身体，一枚绿晃晃的吊坠从衣领处掉了出来。
徐有才呼吸变得急促。
是一块玉，被雕成了坐佛的形象。
小玉佛！
一不做二不休，徐有才伸出手去，打算把小玉佛先抢到手，如果幻境中的东西真的能带到外面去的话。
在他用力扯下小玉佛的一刹那，突然脑袋一阵眩晕，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
徐有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项青玉拎着双腿，背部着地移动。而右手五指紧紧抓着一件沁凉的物事。
他激动万分。幻境中的小玉佛居然能够带到现实？
“你醒了？”发现拉着的身体有所动作，项青玉转过头来放下他的腿。
徐有才站起身来，发现肩膀酸痛得厉害：“在你的视角里，最后发生了什么？”
项青玉皱皱眉头：“很奇怪，你本来是在那片小树林里，下一秒你突然就出现在工厂大门外，还晕倒了，我打算把你拖回车上来着。”
“怎样，找到我父亲了吗？”项青玉问道。
“你家邻居……邻居小孩是谁？”徐有才试探道。
“邻居？就是秦家，秦星玉和她弟弟，秦星汉，另外一户是卫家，我们三家离得近，小时候走动也比较多……怎么了？”
徐有才有些犹豫，是否该把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说给她听，告诉她是秦家姐弟，你的朋友和她的弟弟，两个人合伙让你父亲在众人面前出丑，然后还害死了他？
这换了谁都会道心崩塌的吧？
想了想，他决定先铺垫一下。
“嗯……我看见你父亲醉酒后本来准备回家，但家里没有人，他也没带钥匙，于是邻居家姐弟邀请你父亲去他们家坐着，你父亲又在那喝了很多酒……他们搞了一个恶作剧捉弄他，在他身上滴辣椒油……”
“辣椒油？”项青玉愣了一下。
徐有才看向她：“你知道他们经常搞恶作剧的事情？”
项青玉努力地挤出笑容：“有时候他回来，满身都是泥巴，有一次头上顶着整块面粉糊……但我没想到，他们会在我父亲身上洒辣椒油……”
“他辣椒过敏。我想，这很可能是他的死因。”
徐有才把手搭在项青玉的肩膀上，笨拙地拍了两下。
“太多年了，这种意外，我反而松了一口气，那么之后呢？他的尸体是怎么到虎落溪的？”
徐有才复述了三个人来转移尸体的事情，项青玉极力思考着。
“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卫从白的父亲非常喜欢穿西装，哪怕是在工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