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打架
皓月当空，不论滚冰是否真的能去病去灾去晦气，人们也兴高采烈地在冰上翻滚着，欢笑嬉闹声不绝于耳。
林野他们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人还算少的区域。
关红松特意带着马春丽又走远了一些。
田淑玲收回视线，忍不住感慨道，“我今天可真亮啊，本以为只给你们俩当电灯泡，结果又增加一对。”
林野和程依梦相视而笑。
两人都知道田淑玲有追求者，而且处在考虑之中的事情。
“那你也抓紧啊。”
“哎呀，还是顺其自然吧。”
田淑玲摆摆手就地躺下，滚来滚去的同时嘴里还念念有词，“正月十五骨碌冰，春夏秋冬保安宁……”
林野围观了一会儿，往下拽了拽围巾冲着站在身边的程依梦提议道，“我们也开始吧。”
程依梦乖顺的点头，“好呀。”
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对象面前还是挺注意形象的，可遇到了这样的时刻，又不忍心错过留下回忆的机会。
等林野先躺下以后，才带着几分羞涩的躺在了他旁边。
林野躺在冰面上的时候，也略微有一些不自在。
因为不再是小孩子，已经很少跟大自然做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两人转头看向对方，心里都泛起点异样的情愫。
他们谈恋爱以后，牵手拥抱亲亲都有做过了。
但是以冰面为床，躺的还这么近却是第一次。
林野轻咳一声，“先向左面？”
程依梦垂眸，“嗯，可以。”
接下来，两人同频的向左向右滚动，也体会到了舒爽的快乐，不时发出笑声。
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彼此的笑脸。
程依梦还冲林野调皮的眨眨眼。
林野心里一动，抓住了程依梦的手，刚要逗趣两句。
这时，远处传来了争吵声。
听着似乎还有关红松和马春丽的声音。
他们急忙从冰上坐起身。
林野先动作利落的站了起来，又把程依梦拽起。
田淑玲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八卦是人的天性，见有热闹可看，很多人都朝那边聚集。
关红松愤怒的指着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喊道，“那么宽敞的地方，偏偏连着两次往我对象身边滚，你就是故意的，少在那儿狡辩！”
对方啧啧两声，“我狡辩啥了，伱也不看你对象长得啥吗样！那么磕碜，我吃饱了撑的，对她……”
马春丽知道自己相貌一般，但也没有这样被占了便宜还当面羞辱的道理，气得都要炸了，“你耍流氓还有理了！”
关红松顿时更怒了，“艹！你他妈就是欠揍！”
林野他们跑过来的时候，两人叽里咕噜的在冰面上打的难舍难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指指点点，但没有人上去拉架。
马春丽委屈又气愤焦急的都哭了，想要帮着对象，又无从下手。
程依梦忙带着田淑玲上前安慰询问。
林野其实听到了一道很像林龙的声音，在靠近以后确定了就是他本人后，依然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
毕竟马春丽不只是他哥们的对象，也是女朋友的表姐。
而且，对于林龙，他早就想找机会收拾一顿了。
相比于不太擅长打架的关红松，林野出手可就重了，立即打的林龙吱哇乱叫，没有还手之力。
“妈的，林野你没认出来我啊！我是林龙啊！你再打我，我告诉奶了……”
林龙做梦都没想到，因为自己犯了色心，趁着滚冰占了好几个女的便宜，最后却踢到了铁板！
并且这人跟林野认识。
林野打架还这么心狠手辣。
林野可丝毫都不惧怕老太太，就是当着她的面也照打不误。
“随便你！”
说完又狠狠的给了林龙一脚。
林龙痛的缩成了虾米状。
关红松拳头悬在半空，大庭广众之下，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他也不想把哥们父母离婚的事情扯出来，话到嘴边改为，“这狗篮子是那个小子？”
林野当然明白关红松的言外之意，关于自家的事情，他算是比较了解的人了。
“对，就是他！”
“真他妈欠打！”
关红松骂了一句，当初听哥们儿说起的时候，他就气愤异常。
没想到今天还赶上了跟自己对象耍流氓。
他觉得不解恨，又对着人一顿拳打脚踢。
“哎呦……嘶……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直到林龙痛哭流涕的求饶，两人才停了手。
关红松警告道，“下回看着我们绕道走，知道吗？不然废了你！”
林龙掩盖住眼底的恨意，“知道了。”
林野借着月色和篝火，看着林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还算满意，“滚吧！”
林龙如蒙大赦，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跑了。
林野和关红松他们也很快离开了这里。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们也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等走开了一些距离，马春丽感动的说道，“谢谢你啊，林野，给你添麻烦了。”
她刚刚已经从表妹那里得知了那个流氓和林野之间的关系和恩怨纠葛，因此更加感激他的出手了。
“表姐，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林野跟程依梦的恋爱关系公开以后，就随着她叫一样的称呼。
他说话间，看向了双眸晶亮的女朋友。
程依梦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野打架，却没有一丝一毫惧怕，反而感觉动作帅气潇洒极了。
不过，她心里也泛起了一些担忧，但看着表姐哭的红红的双眼没有表现出来。
关红松哥俩好的拍了一下林野的臂膀，“反正谢了。但是，你因为帮我们打了他，会不会给你们家惹来麻烦事？”
林野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而且就算没有这出事，我们也无法和平共处。”
两人却更担心和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了。
“唉，要不是他连着两次……我们也不能扭住不放。”
马春丽一言不发的抹上了眼泪，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恶心。
林野知道，河面上人这么多，不小心滚来滚去碰到一块很正常，通常谁也不会怨谁，大都一笑而过了。
显然是林龙有过分的举动，才会让关红松和马春丽反应那么激烈。
但因为这种情况难以界定，闹得沸沸扬扬的话，最后吃亏损害名声的还是姑娘家，所以只能打一顿出气了。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老二！”
林野转身回头一看，家里的几个娘子军都走过来了。
通过她们的脸色，林野估计之前打架的时候，也在围观的人群里，只不过没有现身。
“妈，你们都看见了？”
潘秀荣眉头紧锁的点头，“嗯。那林龙可真不是个东西，都已经把人肚子搞大结婚有孩子了，滚个冰还不安好心思！真是欠揍！”
林静和潘秀华她们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里也写着差不多的意思。
关红松他们见状暗松口气，异口同声的打着招呼。
林野又给大家做了介绍。
简单寒暄了以后，潘秀荣拉着程依梦和马春丽的手宽慰了一番，末了说道，“……你们心里都不要有挂碍。”
她之前就知道关红松找的对象是程依梦的表姐，今天却是第一次见。
平心而论，跟二儿媳妇的相貌没法比。
但无论长的好看与否，也不能被人占便宜欺负了。
“姨，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马春丽感觉心里异常的温暖，同时越发的羡慕表妹有个好婆婆。
程依梦也对未来婆婆有了更新的认识，眼中满含孺慕之情，柔声细语的说道，“姨，你真好。”
潘秀荣听了未来儿媳妇的夸奖，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大河，还同行了一段路程。
关红松就先带着马春丽离开了。
程依梦和田淑玲骑着自行车，而林野他们步行，所以也没让他送。
大家在岔路口分开。
只剩下自家的几个人，说话也方便了许多。
“二哥，看你打林龙可真解气呀！”
林静一直觉得父母离婚的导火索就是因为林龙，因此不但恨着老太太和林福海他们，也恨着他这个罪魁祸首。
林野搂住了妹妹的肩膀，坦诚的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解气。不过，真没想到他还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下限也太低了。”
潘秀荣心里何尝没有同感呢。
这么多年，因为这个婆婆偏心的孙子，林福海最得意的侄子，她和几个儿女受过的委屈和气简直太多了。
“他这么心术不正，不往好道赶，早晚得进去蹲笆篱子。”
“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林野不愿母亲又想起曾经的过往，心情受到影响，转移话题问道，“你们都滚冰了吗？”
潘秀华她们立刻配合的说道，“滚了。”“琳琳都转晕了。”
潘秀荣却悠悠的说道，“今天这事啊，不管从哪边论，你也得出手帮忙。但后续肯定要算到咱们头上。”
林野认同母亲的猜测，却根本不在乎。
“算就算呗，虱子多了不愁。”
“那倒也是。”潘秀荣又底气十足的说道，“他们如果敢找上门来，咱们可不会惯着！”
另一边，林龙忍着浑身的剧痛总算回到了林家。
林福海和老太太一个炕头一个炕梢，谁也不搭理谁，都在默默的抽着烟。
屋里烟雾缭绕的比较呛人，气氛也很是沉闷。
当看到进屋的孙子鼻青脸肿被人打过的样子，黄玉桂立刻慌了神，连鞋都没穿就下了地。
“哎呀妈啊，这是咋整的呀？谁打的？咋把你打成这样了？”
林龙没有马上回答。
而是看向了林福海。
因为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大爷的态度。
可惜，林福海继续用烟纸卷着叶子烟，眼睛里也没有了从前那么深刻的关心和心疼。
林龙不由更加的寒心和气不打一出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还能有谁！林野那个王八犊子和他的一个朋友！”
林福海顿时有些吃惊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刚刚表面上没多少表情，心里却冒出了很多猜测，还以为是林龙在外面瞎得瑟，惹到了人家，挨了一顿胖揍。
“他们为啥打你啊？”
黄玉桂立刻炸了庙，“不管因为啥也不能打大龙啊！还两个打一个！看看把我们给打的！你都哪儿疼啊？是不是打坏了？”
她简直都要心疼死了。
即便二儿子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林福海也知道这小子不会随便的打人，还是讲道理的。
一定是林龙做了过分的事情。
“你要是不说因为啥打的，那就证明你理亏。”
林龙清楚大爷自从离婚以后，对他就不像从前那样百依百顺了。
后来因为迁户口的事情吵架，更是冷淡了很多。
可是今天他都被打成这熊样了，竟然还非得追问原因，而不是立即暴跳如雷的要去帮他找回场子……
“我在大河不小心碰到了他朋友的对象，非得诬陷我耍流氓！要是长得好看我也就认了！还没有我媳妇好看呢！”
黄玉桂咬牙恨齿的破口大骂，“这是他们故意做的套吧！就是想要找理由打你！要不然那么多人，咋就偏偏赖上你？”
林龙自然清楚算是偶然发生的，但他却不能承认，顺着她的话说道，“估计是！奶，后来他打我打的可狠了，我说再打我就要告诉你了，他还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黄玉桂早就知道林野六亲不认，不惯着自己，可听了以后依然愤怒的双眼冒火。
“这小畜生之前就威胁过我，说要是敢在他对象面前说打了你大爷的事儿，就让你断子绝孙缺胳膊少腿！”
她话一出口才顿觉后悔，因为这些话埋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过。
林龙面色大变，“他啥时候……”
听了奶奶的这番话，他也大概的明白了为什么林野会那么狠的打自己了。
搞了半天，是有前因的。
林福海阴沉着脸，也看向了黄玉桂，“你瞒着的事还真多！之前不是说碰见他跟一个漂亮姑娘走在一起吗？咋还有……”
黄玉桂只好硬着头皮嚷嚷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哪个当儿子的像他那样连老子都打！然后他穿的溜光水滑，处着漂亮的对象，凭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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